(二) <Z{\3X^
m663%b(5>
每个星期四上午十点半,史密斯夫人和她的女儿琳达都来看我。如果天气允许,我们三个就到后院的草地去玩。我喜欢和琳达在草地上赛跑。我跑在前边,她嘎嘎乐着左摇右摆地在后边追。到了花丛边,我嗖地一下就绕了过去,或者纵身一跃,稳稳落到那一头。这时史密斯夫人就着急了,慌忙奔向琳达,嘴里喊着“琳达,宝贝儿,慢点,慢点”。她生怕琳达被花枝挂倒,也或许是怕琳达把花枝碰折。 *q_
.y\D
I1^0RB{~
琳达是个有点智障的小姑娘,走路不太平稳,说话声音比较大,经常带着“啊”音,“啊”频繁地出现在句子的任何部位。据说琳达已经十二岁了,可个头并不高,象六七岁的样子。我不在意这些,我喜欢她。她总是穿着漂亮的裙子,长过肩膀的头发飘散着。我们俩一起疯跑时,我常常回过头去瞥一下她那飞舞的裙裾和长发。 hAi50q;z
Yxz(g]
和琳达相比,史密斯夫人说话轻柔温婉。法语从这位女士的口中涓涓流泻出来,毫无生硬急躁之感。我目不转睛地观赏着她的嘴唇轻启轻合,就象观赏蝴蝶在阳光下的花丛间翩翩起舞。 /s.sW l
u6IEBYG ((
同史密斯夫人和琳达度过的这一个半小时,我非常享受。每次跟她们分手后,我都期盼着下一次见面赶快到来。 dFD0l?0N
y;<^[
这一天,正是星期四。史密斯夫人和琳达照例来看我,我们照例在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妙的时光。她们离去后,正到了我的午餐时间。杰夫把盛好的盘子放在我身旁,并给我加了水,然后轻轻抚摸着我的头说,“樱桃,你知道吗,你就要有个家了。” S9d+#6rn
]^$&Ejpe#
我一边吃饭,一边用眼神询问杰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杰夫明白了我的意思,继续说,“上次来的曼娜,你还记得吗?她非常喜欢你。她已经提交申请了,等手续上的事情一办完,她就来接你回家。这两天我们要给你再做一次体检。” 8~AO~
N
X&mEz
听到这些,我停止了吃东西。我的心中是又喜又痛。喜的是,有人喜欢我,我要有家了;痛的是,尽管曼娜给我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可是我了解她还太少,而且我对她的住所更是一无所知。一个人在外边、在外人面前的表现,可能与回到家里的情形大相径庭,有的简直就象变了个人。我在丽莎家里,可没少受那洋罪。要我跟曼娜同处一个屋檐下,会是怎么个样子呢? V9z/yNo
"P\k_-a'
对未来的担忧让我心痛,可是,现实的无奈同样让我心痛啊。事关我幸福甚至生命的这么重要的决定,为什么老是由别人来做?为什么人们一点都不尊重我的存在?我到底怎样才能参与进去?我不要在我的健康和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甚至濒临死亡的时刻,人们才站出来说道生存的权力。当然,我到今天还能活着,正是有正义的人们最后出手相救。我是应该感恩的。这次,我不想再走上错误的路,我不想再遭受同样的罪,可是,在事情开始之前,我就丧失的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难道我只能听凭命运的摆布? mV^+`GWvo
Pwf2dm$,+
我忧心忡忡,食难下咽。我的心思似乎没有逃过杰夫的火眼金睛,他接着说,“樱桃,你不要耽心,从我们的背景调查来看,曼娜是个很有爱心的女孩子。她想让你尽快入住,以便你们彼此能尽快熟悉。再过两个星期,曼娜和卡莉要带着你搬到温哥华去,那是个很美的地方,那里的冬天比这儿暖和很多。” dy N`9
G`!#k!&r
我听了精神为之一振。在一个暖和的地方,流浪街头也不至于那么难以忍受的。最坏不过如此。那么,曼娜是怎样一个人,卡莉是怎样一个人,这些疑问带来的不安也就被缓和了。我开始低头喝水。 fT [JU1
6f,#O8]#5
三天后,曼娜真的来接我。杰夫送我们到门口,对曼娜说,“请好好照顾樱桃,并希望你们相亲相爱”。曼娜回答说,“我会的,我们会的。再见。”“那么再见,曼娜。”杰夫说着转向我,“再见,樱桃,祝你好运。”我回应道,“再见,杰夫。我也祝自己好运。” mj=$[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