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东南文学》杂志2009年冬季卷(附《中国的主人》原稿) pi|\0lH6W 《渝东南文学》杂志2009年冬季卷,发表我的万字小说《疯子》,笔名杨子昂,自P29-P35。原文附后。
W&HF?w}s 《渝东南文学》是位于渝湘黔交接的武陵山区腹地的重庆秀山作家协会主办的纯文学刊物。感谢该刊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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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q~GcM 以下是2008年7月16日《中国的主人》结稿后的最初打印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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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h^91x 7We?P,A\; 作品:
中国的主人 Jw2B&)k/ 作者:杨银波
:x8Jy4L 体裁:小说体电视连续剧剧本
yZ?xt'tn 类别:反腐、民权、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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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 字数:23万字
d#E(~t(^ 集数:21集
^!q 08`0 ▓内容简介
r5D jCV" 《中国的主人》结稿于2008年7月16日,是杨银波闭关两个月、压抑七年的心血之作,深度关注中国,追求民主自由。该作品以“人民主权”为创作核心,放眼当下中国的复杂较量、争斗、追求、呐喊,反映腐败与反腐败、摇滚乐、政治犯、良心犯、黑社会、NGO、工人运动、圈地运动、底层草根英雄、公共安全侦查、国家安全侦查、重大突发事件全程等主题,所采用的是仿实录、仿记录呈现手法。所有故事皆浓缩于九天剧情时间之中,气氛紧张、紧凑、紧急,却可纵深拉向1949年以后的绵长历史。
-b@v0%Q2M* ▓作者简介
CR%D\I$o 杨银波,独立作家,1983年3月3日出生于中国重庆,现居福建。17岁发表作品,20岁正式出道,至今持续七年独立写作,竭力思索,题材不尽,作品涉及时政、社会、历史、思想、调查、采访、影视、摇滚等,在中文互联网上被视为中国新一代青年的“牛人”之一,也是80后一代中具备苦难意识的罕见者,人称“公民杨银波”。七年来,颇为高产,发表作品近500万字。主要作品有:《公民杨银波》(社见政论选集)、《中国的主人》(长篇电视剧本)、《野草疯长》(长篇青春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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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下载地址:
http://ishare.iask.sina.com.cn/f/9263531.html mYntU^4f d,zp`S 疯子(小说) yb[{aL^4% 作者:杨银波
-b].SG5S 作者按:这篇小说的真实原型,目前已因一起刑事犯案,被关押于监狱。无法确定中国有多少个这样的“疯子”,他们原本善良,原本有着本份做人的理想,但究竟是什么逼得他们一次次犯罪?难道仅仅是贫穷?非也。我只留下这疑问与判断,却无法形成评论性的思索,因而也就“纯文学”一把,仅将故事摆在这里了。我写此文时,小说中的“他”正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出院后,他一度恭恭敬敬,务农打工,然而近日却获悉“他”再遭刑罚,我心激荡非常,故发此文。
976E3u"Vt (一)
_2NN1/F5 空空荡荡的房间,隐约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一定要出去”,他想。
s.|!Ti!] 这里比监狱还要恐怖,许多精神病人都在嚎叫,仿佛人间炼狱里的呼救者。往往刚刚服药下去,还没能沉沉睡去,就听到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像是穿破自己肚皮的饿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弟兄,只有针药、训诫、警告,虽然自己也是一身的武艺,但终究不敢在这样的地方放肆。他猜想:难道我真的疯了?
AEB/8%l};v 他想杀人。摸摸身后,那把30公分长、3公分宽的尖刀到哪里去啦?面前是空墙,身后是空墙,没有电视,只有白色的枕头、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单,白得惨淡。窗户被紧紧关着,只有苍蝇才飞得出去。他不知道自己在里面究竟住了多久,也不知道还会住多久。他的心底藏着毕生的愤怒,身为一个底层人,他总觉得自己崩溃得有理,崩溃得够彻底。46年了,自己第一次住在这精神病院里,感觉那么孤独,孤独得就像冷冷的空墙。
C/SapX 有时,他会安静得像个死人,仔细谋划去杀什么人,以及怎么杀人。很早以前,他就懂得一个道理,在这个强者当道的时代,弱者要生存并保全下来的办法,就是让人怕自己。没有人敢跟自己开玩笑,没有人敢说不敬的话,甚至连警察碰见他也要怕他三分。当年,他在监狱当狱霸的时候,那些自称黑社会的人,也被他打得求饶。他想象着自己就是顶天立地的人物,虽然识字不多,也文雅不起来,干不成什么大事,但终究是条汉子,可以让无数中国人心惊胆战。
` 52%XI 回忆,一遍又一遍地袭来。“谁同我一起浴血奋战,谁就是我的弟兄”,仿佛重温英雄路,他兴奋极了。
UAnB=L,.\ (二)
f1)HHUB 他曾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被村民灌粪。略为富裕并仰仗权势的人,对他那贫穷的母亲下手,他的母亲疯了,跑了,失踪了,一直没有回来过。后来,他的父亲也因病不治而自杀。留下自己的兄弟姐妹,在苦难的时代,苦难地生存着。他的眼中带着仇恨,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融化这种报复,即使许多年以后一切都已变得面目全非,但那最初的憎恨仍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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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K 他的兄长和弟弟都去打工了,而他却蔑视这种低贱的人生。他要懂得一门绝学,譬如功夫,要靠拳头来吃饭。从最初的基本功、套路,到散打、点穴、气功,一直到截拳道,他练得杂、练得苦。后来,有人尊他为师傅,却一个人也没有将徒弟的身份一直做下去,往往都是受不了这种苦,自己退缩了。他讨厌那些吃不得苦的人,譬如在寒冬腊月赤裸着身子在树林蹲马步四、五个钟头,譬如在滚烫的油锅里捞起一枚硬币,譬如一天之内用拳头打穿一颗大树,除了他,没人敢这么干。
5T~3$kuO 功夫,对于他而言,越苦越累越喜欢。有一些不懂事的小混混,不明白这种嗜好,想收拾这个方圆十里之内的武者,不曾想都是手下败将,往往刀子还没砍过来,一个日本式的测身直踢,就让他们像被火车撞飞一样,再也爬不起来,大喊“送我到医院”。当年一个恶霸横行乡里,到处欺负妙龄女子,手下还常带着人五人六的混世青少年,没有人敢对这个人说句不客气的话。有个刚卖水果的,不懂这种行情,被打得鼻青脸肿,到最后还被人拉开嘴巴,咽进去一口浓痰。
E~'q?LJOB 他路见不平,随手提起围观者的一根扁担,连句招呼都没打,就向恶霸的头砍过去。全场无声。一群混混也惊呆了,那恶霸再也爬不起来,头上一摊摊地流血。有个不服气的家伙,拿出匕首要干架。他也是一句话不说,干脆将扁担“叭”的一下,在自己的膝盖上断为两节。那不服气的,自然也就服气了。从此以后,方圆十里的影响力,起码扩展为方圆三十里的影响力。人们都在传说:“有个英雄,把本地老大的威风打趴了。当时那个情形,简直是说时迟,那时快……”人们编造着玄之又玄的情节,引为持续至今的神话。
3yeK@>C 一个还没有真正混迹江湖的小人物,就这样,极其偶然地成为大人物。走进饭馆吃饭,老板不会收他的钱;买鱼,鱼贩干脆免费送他几条;走在街上,卖力叫喊着生意的人也必马上停下,恭敬地向他问好;走在村中,耀武扬威的村干部也要躲着他走。如果某一日,他在公开场合说:“最近没钱打牌。”坐在桌上的人,该胡牌的时候也不敢胡。即使不懂规矩的人侥幸地赢了一些,旁边的人也要立即劝他把赢了的钱全部拿去卖卤肉来孝敬他,以免日后有什么不愉快。
`)0Rv|? 起初,他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奇怪。人们以前都喊他的小名,连三、四岁的孩子也这么直来直去地称呼,不论什么辈份之差。可现在不同了,就连最年长的,也要尊他为“爷”。有时,他会莫名其妙地在家门口看见一袋大米,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有一次,大约是年底时的半夜三更,他终于逮住一个送新鲜猪肉的,那人被吓得半死:“爷,就当没看见过我吧。”他觉得滑稽。这些道理,他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神佛一般的人物?应该说,与其说他困惑,不如说他感到不踏实。
x*NqA(r (三)
1[26w_B3 这样的生活,令他厌倦。他自问:“我究竟要成为什么样的人?”终于有一天,一起突发事件使他想彻底了。
t8L<x 那恶霸的上头,是典型的“左青龙右白虎”,带来八个人。来的目的,是请他喝酒,交个朋友。他连喝了两瓶,说:“要杀要剐,你们看着办。”一群人正要动手,不料他自己却先动手,大叫一声“啊”,自己抓起酒瓶就往自己额头上撞,瓶子碎了,额头没事。这一幕令一帮手下起敬,那老大却不以为然,一瓶子砸过去,砸的是他的左手大动脉,鲜血如柱地喷了出来。他眼看着自己的血一股股地流出来,恼羞成怒,随手拾起一块瓶子碎片飞过去,正中那老大的喉咙。老大赶紧捂住冒血的咽喉,迅速逃逸。倒是一帮手下开了眼界,“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大哥,我们跟你混吧。”
kEp.0wL' 正是有了这件事,他的人生才真正开始。在弱肉强食的社会,只有三种人:活人,死人,他的人。他觉得自己忽然像极了一方领袖,可以掌握风云变幻。与此同时,他已不再满足小小的地盘、虚假的奉承。于是,带着一帮弟兄,开始远走黑龙江、新疆等地。其最大规模之时,足有30人之多。他分不清自己的组织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要说是黑社会,又似乎并不是欺负弱势者,反而是惩戒强势的。譬如说,清早起来,一帮人要在路边吃炸油条,小贩不敢收钱,而他却偏要付账,有时甚至直接摔出百元钞票,“不用找了”。
>L#];| 到一个地方,他就会打听这市面上谁最牛逼、谁最霸道、谁最狠辣。结果就是,他的一帮人遭遇另一帮收保护费的人,猛打猛砍,最终凭实力立足。一般的小老百姓,他是不会骚扰的,反而经常像个老朋友一样,自己带点酒,坐下来让这些生活艰辛的人陪他喝两口。那些颇有些富裕的,譬如批发香烟、出售家电的老板,这保护费是一定要收的。有位不识相的人问他:“这钱交了以后,有什么好处?”他坦白说:“起码,你老婆现在怀着的孩子可以顺利地生下来。”他俨然是此地的政府人物,对每家每户每店每铺都了然于心。当然,他跟当地派出所打过照面,他懂得自己必须拿出保护费当中的一部分来供养其中的一些重要角色。
x eJ9H~^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坐在派出所里面,他的一帮弟兄站在派出所外面。里面问一句,外面就喊一声“啊”。一群警察喊话:“别‘啊’!”那群人还是目中无人地喊一声“啊”。他坐在里面,轻轻嘱咐一声:“弟兄们,安静。”外面的弟兄就都安静了。这样的局面,让警方感到自己力量微薄。很奇怪,大家渐渐习惯了这样的“保护”。人人彼此相安无事,即使彼此竞争最激烈的,也都忍住了自己的愤怒,担心他的一帮人会来“摆平”什么。税务、工商,甚至是派出所,对这一带的人一直是那么友好,仿佛是中国最早期的和谐社会。
M' &J_g 他毕竟是一个武者,租住了一个大厅,每天命令成员必须习武。外面流传的名号是“日月帮”,日和月,源自他姓名里的最后一个字。有一次,他从黑龙江赶到新疆,视察那里的组织工作,车上遭遇一个打劫团伙。身后一名妇女被劫去3000元钱。他心想:“吃这碗饭不容易,随他去吧。”不料,那刀子竟比向了他:“你这包不错,拿来!”他笑笑:“不然呢?”那扎着马尾的混混厉声道:“不然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自言自语道:“通常说这种话人,都不敢真的杀人。你把你们老大杀了,我给你一万。”说罢,抓住那人的手,将刀比向另外一个一直稳稳地坐在自己身前的中年人,“别装了,一上车我就盯上你了。”
O]c=Yyl 中年人站起身来:“你是哪一路的?也不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他一把将拿刀的混混推开,几乎脸碰脸地盯着中年人:“还是我给你称称吧。”他仅凭单手,捏住中年人的喉咙,将其举至半空,那人迅速满脸红胀。他也不回头,对身后那帮打劫的人喊话:“谁他妈敢过来,老子现在就锁死他!”无人敢动。这时,车警来了,处理后事。这件事在他看来稀松平常,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时常表现正义,但是从周围人的眼光看来,他起码是一个惩恶扬善的人物,有些仿似水浒梁山。拿到自己东西的乘客,都过来向他道谢,有人甚至拿出几百块钱,想聊表心意。他只是微笑着说:“你们啊,懂点功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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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B& (四)
='7er.~\ 在新疆,他遭遇了阻力。公安强有力的追捕,使他和他的一帮人又回了黑龙江。
"2*G$\ 不久,连黑龙江也难以维持,这原因不在外部,而在内里。有几位在他看来不学无术的成员,居然做起贩毒的营生,那营生越做越大,虽然跟他本人没有关系,但这种性质已经截然不同,公安誓要拿下。最终,几位成员被抓,而他也迅速逃离黑龙江。此时,人心涣散,弟兄们各奔前程,他也再次成为孤独的一个人。至于人心为何涣散,跟当中突发的一件事也是关系莫大,应该说这件事导致了他整整一生的转折。
D."cQ<sxpN 有一位贵州女孩,流落在黑龙江。这个女孩长得不算漂亮,家里的人病的病、死的死,他自己听信别人到黑龙江打工,结果被欺骗,差一点成了一个当地村民的老婆。她是从那村民家中逃出来的,流落街头之时,已经两天两夜没有进食了,衣服、裤子都是破的,不知道在庄稼地里有着怎样的逃跑磨难。他看见这个女孩时,女孩身上布满了苍蝇,脸上还有被树枝割伤的血痕,大腿、小腿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可以想见被人暴打过。他把墙角里昏迷的女孩,抱起来放在床上,熬些米粥和姜汤,一口一口地喂。
:&xz5c`"04 女孩醒来时,惊恐万分:“别打我!我不跑了!不跑了!”他就像一头狮子盯着一只惶恐的小老鼠,只感觉可爱:“小姑娘,别怕,我不是坏人。我看见你昏迷了,把你抬回来了。你是哪里人?”女孩久久不语,想着想着,竟哭了起来:“我是被拐卖到这里的,他们不是人,他们是畜牲,畜牲!”女孩哭哭啼啼地讲述她的悲惨遭遇。他听着听着,也火冒三丈:“弟兄们,操家伙!把‘邱二毛’带到这里来。”不到半个钟头,外号“邱二毛”的男子来了,双眼蒙着黑布。女孩下意识地退缩回去,不敢直视。
3?!G- 他解开邱二毛的黑布:“认得我吗?”邱二毛摇头。“认得她吗?”邱二毛大惊失色,但未吐半言。他一脚狠踹过去:“你他妈到底认不认得?”邱二毛嚎哭:“大哥放我一马!我也就是跑跑路,带个话什么的,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人。”他扔过去一把菜刀:“拿着!记住了,你有两个选择:一,跟农村宰猪草一样,把右手五个指头全剁了,剁了以后,我叫人煮好,你给我吃下去;二,把你裤裆里那玩意儿阉了,还是要吃下去。你选吧。”邱二毛大声求饶,求饶无果,由哀而怒:“你他妈有种就来啊!”遂扑上去。还没扑上来,就被弟兄们按在地上。他拿起菜刀,干脆卸去了邱二毛的整只右胳膊:“弟兄们,把这个人扔进江里面!”
8dV.nO 这邱二毛正是拐卖组织当中“修”字辈的头号人物。他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这样愤怒,弟兄们也有不解。有时他会感叹:“女人啊,是最命苦的。没有女人,就没有你和我,甚至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不存在。”可惜的是,他帮中的老二,居然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女孩。趁他外出时,还关起门来强奸了女孩。女孩把真相告诉了他,就为了这样一个自己连手都没牵的女孩,他和老二以及站在老二身后的弟兄们展开了搏斗。一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日月帮”,就因为一个弱势女孩土崩瓦解。其结果是,谁也没打死谁,谁也没打赢谁,疲惫至极之后,大家躺在地上,大声痛哭一回——包括他,也哭得如同狼嚎,分外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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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日月帮”就这样分道扬镳了,日后的某些人退出了江湖,但也有些人重操旧业,至今新疆监狱里还关着当中的三个,都是重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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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五)
s@[C&v 他带着女孩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rO?5 几年过去了,这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无非老的变得更老,小的略为长高了一些。市面上的烂仔换了一批又一批,当年那些提起砍刀到处砸店的少年,有的已经结了婚,有的只能面对着比自己小五、六岁的烂仔,道一声“辉哥早”或“鹏哥好”,而后恭敬地递上一支“玉溪”或“云烟”。他觉得这世道并没有本质上的更改,仍然是强者当道的世界。偶而,在饭馆吃饭时,有人带着砍刀来砸店,他也不露神色,连看都不看一眼,只顾着喝自己的酒,然后神情漠然地与烂仔们擦肩而过,离开饭馆。
u)<Ysx8G 他看着与自己同龄的朋友,有的已经有两、三个孩子,有的盖起了楼房。当年那些连句话都说不清楚的村民,居然当起了建筑老板,身边带着年轻漂亮的女人。偶尔碰到,人们还是皮笑肉不笑地尊重着他,而心里却是恐惧非常。这一切,他都看得极清楚。和他说话最多的,恐怕就是一些摩托司机和生活迷茫的人,越对社会不满的人,反而越能道出掏心窝的话。他总是这样走走窜窜,见见一些朋友,看看一些远亲,话不多,到一个地方往往除了喝酒,就是打牌。他打牌纯粹是拼胆量,不管是斗马股、推点子还是诈金花,他从来不看牌,全是往最大注上押。久而久之,凡是有他在的赌局,很少有人敢上场。邻镇号称“一匹瓦”的角色,有一次竟输掉七、八万,要找他算账,但听朋友谈起此人来历,都不敢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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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 那女孩吃得很好,虽然住的地方只是草房,但她已经非常满足。村里流言颇多,但都不敢在明处说。他想办法让女孩治病,女孩未愈之时,一批失散的弟兄让其在重庆开武馆,这个主意不错。女孩尚在吃药治疗期间,他拿出几千元给邻村一位村民,嘱其好生照料,不得有误,三个月之后回来接她。这一去,事情居然未能成功,东搞搞,西整整,钱花得差不多了,事情却未成。最不幸的是,其中一个弟兄竟然趁他不备,窃去两万多元,而后逃逸。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了。他怀揣着区区几百元钱,回到家乡,一到家就在朋友处喝得烂醉。他嘻笑人生之荒谬,人心之叵测,真是醉得视酒如水,看人都看不清了。
^>3tYg&7 凌晨一时,他包扎着红色头巾,东倒西歪地在村路中行走,来到当初交付照料任务的村民家中。没曾想,这局势不妙,那村民赶紧拨打派出所电话,派出所来赶紧请求上级支援警力。他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喂,人呢?我的女人呢?”那位村民死不开门,站在楼顶上喊话:“是她要跑的,不怪我。”他醉意熏熏地说:“不可能!说,你们把她弄哪儿去了?”
k\sc }z8X 还没说完,附近的村民打着火把赶来,人人手里都拿着东西,锄头、铁钎、齐刀、扁担、绳子……。那位村民呼救道:“大家打他!把他轰走!”他抽出腰间的皮带,晃晃摇摇地指着周围:“谁他妈敢过来,老子杀了谁!来一个杀一个!”这来的一群人,都是那村民的亲戚,他们当中有人还真的扑了上去,但都被打了回来。
AM>Yj 下蛮力的农民,一般不了解蛮力与武术的区别,以为那不过是花拳秀腿,殊不知酒后的武者,其爆发力极其惊人,一拳之内打断几根肋骨都属平常。他几乎要疯了,你越逼近他,他的斗志越强。他感觉自己被欺骗,被玩弄,从一个远近闻名的大侠变成了不把他当一回事儿的捣乱分子。他两脚踹开大门,把里面的东西都扔出来,电视、录音机、饭桌、高柜、箱子、衣服,甚至还包括化肥、水泥、稻谷、玉米。没人敢靠近他。他从屋里搜出一把菜刀,冲进猪圈,把几头猪砍得全身是伤,鲜血淋淋。外面的呐喊声、呼救声、骂声、哭声,响成一片……
KC&H* 外面的人说:“冲进去!”他耳朵一动,堵在门口:“敢!谁敢靠近,老子就收了谁!”一个不信邪的,扔了一块砖过去,他一闪,冲进人群,直端端地朝着这个人拳打脚踢,且抢过火把,将扔出来的东西都一一点燃。熊熊的大火,映红了每一张愤怒的脸。他感觉越来越得意,自己甚至在火堆旁练起武来,一边打,一边狂啸四野:“天底下谁敢动我一根毫毛?”
l[tY,Y:4qO 这时,警察赶到:“你不要自寻死路!不要执迷不悟!”他更得意了,遇到越强的,他就越兴奋:“你以为穿上狗皮就能够吓唬我?来吧!狗日的!”几名被激怒的警察扑上去打,结果都被打趴下。又扑上去两个,又被打趴下。
k)?,xY\AV 他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火堆旁:“我,人称‘明爷’,1962年出生,从小习武,软硬都来,内外都修,你们是我的对手吗?”这时,枪响了,警察冲天而发:“赶快投降,不然后果非常严重!”他似乎觉得那只是一支玩具枪:“有种就往我这儿打!”他指着自己的眉间,“手指一动,嘣一下,我的小命,你的了!来啊!”他径直地走向持枪的警察,那警察接连后退:“站住!再往前走一步,我开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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