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份之二:玉石共焚 jR mo9B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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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年孙中山联合海外各派革命党组成同盟会,主张用暴力的方式来推翻清王朝。到 0D^c4[Y'l
1908年冬,同盟会已经发动了六次武装起义,但都相继失败,大量革命青年为此失去 !wE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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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的生命,梁启超等保皇党则乘机批评革命党的暴力革命。 ]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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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特别批评革命党领袖们,自己躲在安全的海外,却唆使别人在国内搞送死的暴力革 } !RB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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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1908年冬,梁启超在《新民丛报》上撰文批评革命党领袖们:“徒骗人于死,己 [X'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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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安享高楼华屋,不过‘远距离革命家’而已”。梁启超批评革命党领袖的“远距离革命 oa8xuFu(n
家”作风,批评他们唆使别人送死而为自己谋取名利的作法,一时在海外华人中引起了很 vo]$[Cp|4
大的反响,掀起了一股批评革命党领袖的风潮。 \PgMMc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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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盟会内部也出现了反孙中山的运动,一些人主张“革命之前必须先革革命党之命”。反 LE4P$%>H
孙派攻击孙中山主要在两个方面:第一是批评孙中山近似于独裁的领导作风,说孙中山“ U:O&FE
办事近于专横,常令人难堪”,第二是批评孙中山不公开革命经费的使用情况,不少人怀 4lF?s\W:
疑孙中山将革命经费挪作私用。 2)+dde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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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7年日本政府“请”孙中山出国时,日本朋友公开赠送孙中山的赠款就有2000 |C.[eHe&D
0余日元(当时普通日本工薪阶层的月薪不过二、三十日元),而孙中山只给《民报》留 0z=^_Fb
下2000元经费,其余自己全部带走,使《民报》经常陷于经费拮据的苦境。1908 sWX\/Iyy2p
年冬,《民报》主编章炳麟和孙中山诀别,章炳麟说:日本人向孙中山赠送的赠款,本来 "| KD$CY
是赠送给革命党的革命经费,孙中山却把这些钱当作赠送给他个人的私人赠款使用。章炳 LP5@ID2G
麟批评孙中山这种作法“实在有损我同盟会之威信,而使日人启其轻侮之心”。 Wx F0LhM
\kVi&X=q:
在“远距离革命家”批判和“倒孙狂潮”的夹攻下,党内党外对革命灰心和怀疑的人士大 ]ZM-c~nL
量出现,同盟会一时间陷入失败的边缘。汪精卫是同盟会中无条件坚决支持孙中山的孙派 35fsr=
骨干,为了挽救革命、挽救同盟会,汪精卫主动提出自己去北京刺杀清政府高官,用鲜血 >R2o7~
来证明同盟会的领袖不是贪生怕死的“远距离革命家”,使党内党外的怀疑人士重新树立 h<IPV'1
起对革命的信心。 _J33u3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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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卫刺杀清政府高官的设想,并不著眼于暗杀计划本身是否成功,而是著眼于用鲜血回 `ouCQ]tKz
击同盟会领袖是“远距离革命家”的讥讽,挽回民众对革命党的信心。汪精卫写给孙中山 C!S(!Z,
的《致南洋同志书》中写道:“吾侪同志,结义于港,誓与满酋拼一死,以事实示革命党 y@u,Mv
之决心,使灰心者复归于热,怀疑者复归于信。今者北上赴京,若能唤醒中华睡狮,引导 5vqh09-FB
反满革命火种,则吾侪成仁之志已竟。” _6{XqvWq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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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同盟会中坚分子的汪精卫,在北京行刺被捕的消息传来后,海内外对孙中山同盟会的 }1pG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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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法大为改变,梁启超的“远距离革命家”批判不攻自破,人们重新树立起了对革命党同 =9cN{&qf
盟会的信心。可以说当时同盟会的困境,很大程度上是靠汪精卫牺牲自己的烈举挽回的。 Tq!.M1{&
如果当时汪精卫被清廷处死,汪精卫毫无疑问要作为中国历史上的钦定英雄,永远载入史 {,zn#hU.R
册。汪精卫在《致南洋同志书》中的一段话,也在当时被流传为佳话:“此行无论事之成 dpI! {'"M
败,皆无生还之望。即流血于菜市街头,犹张目以望革命军之入都门也。” jL9to6 Hm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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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卫最有名的文章是发表于《民报》26期上的《革命之决心》一文。汪精卫在文中说 3q:>NB<
:现在四亿人民正如饥泣的赤子,正在盼等吃革命之饭。但烧熟米饭所需要的一是薪,二 Y|N.R(sAs&
是釜。薪燃烧自己化为灰烬,把自己的热移给了米,才使生米变成熟饭;釜则默默地忍受 *WZ?C|6+
水煎火烤。所以革命党人的角色有二,一作为薪,为薪的人需要奉献的毅力,甘心把自己 >r5s>A[YC
当作柴薪,化自己为灰烬来煮成革命之饭;二作为釜,为釜的人需要坚韧的耐力,愿意把 ub=Bz1._
自己当作锅釜,煎熬自己来煮成革命之饭。 }C9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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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盟会中汪精卫最要好的朋友是胡汉民。胡汉民比汪精卫大四岁,不仅是和汪一起来日 iP+3)
本留学的同乡,也是长年在《民报》一起工作的同事,汪一直把胡当作大哥看待。胡汉民 szU_,.\
得知汪精卫要北上行刺时,劝汪说:你是同盟会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你的文才口才和号召 \tZZn~ex
力都是无人可以取代的。如果你以一时之激情与虏酋拼命,对革命的损失太大。 *S{fyYy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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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卫则说:梁启超骂我们这些革命党人是“远距离革命家”,章炳麟等人又背叛孙先生 WeRX ~
和同盟会,已经到了“非口实所可弥缝,非手段所可挽回”的地步。现在我们必须拿出具 /&g~*AL
体的行动来证明我们的革命之决心,才能使梁启超愧对民众,使章炳麟愧对党人,才能促 J:Ncy}AO
使同盟会内部团结和挽回民众对革命的信心。我以前在《革命之决心》一文中曾经说过,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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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党人要为革命作釜作薪,现在正是需要我当革命之薪的时候,若吝薪则何由有饭?但 7q|51rZz
不管汪精卫说什么,胡汉民都坚决反对汪的北上行刺计划。汪精卫临走时不敢向胡汉民告 KeE)9e
别,怕胡汉民会硬把他留下,于是咬破手指给胡汉民留下血书:“我今为薪,兄当为釜”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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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汉民见到血书时,当场哭得昏了过去。 g0-J8&?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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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等同盟会领导人并不反对用行刺清廷高官的形式,来挽回和唤醒民众对革命的信心 b;Uqyc
。但考虑到汪精卫是同盟会中非常难得的人才,所以孙中山并没有表示支持汪精卫的北上 tAH0o\1;
行刺计划,但也没有表示反对。因为没有孙中山等同盟会领导人的明确支持,汪精卫不得 qr_:zXsob_
不自己寻找愿意和自己一起北上行刺,作革命之薪的人。汪精卫首先想到的是黄复生。 1JSKK.LuJ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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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复生是四川人,和汪精卫一样也是发起同盟会的元老,担任同盟会的高层干部。黄复生 Pvu*Y0_p
读了汪精卫《革命之决心》一文后非常感动,对汪精卫说:“我也愿意作革命之薪”。汪 ''~#t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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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卫把自己北上行刺的计划告诉黄复生,汪精卫还没有讲完,黄复生就大笑道:“铭兄, 2vx1M6a)L
有话何不直说。我和你一起去北京”。汪精卫说:“去北京行刺可是九死一生,毫无生还 ca!DZ%y
的可能……”黄复生豪爽地说:“我参加革命时早已立志为革命而死,还谈什么生还的问 @6:J$B~)u
题,这次就让我们一起作革命之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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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卫再找到同盟会中会作炸弹的喻培伦,请他帮助作炸弹,喻培伦也爽快地答应了,愿 w2e9Ue~WH
意和汪精卫一同北上。当然最坚决和汪精卫一起北上的是陈璧君,有人半开玩笑地说:“ +JRPd.B"@
你有一张英国臣民的护照,当然不怕死。到关键时刻,你把英国护照一抛,英国领事馆自 >.f'_2#Z&
会来救你。”陈璧君听完二话不说,拿出英国护照当场撕成碎片,满座皆惊,也让那位说 =hDFpb,mr
风凉话的人羞得恨不得钻入地缝。可惜现在再也看不到陈璧君那样有志气撕毁自己外国护 N2Q%/}+,
照的烈女了。 `%A>{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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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卫计划他和黄复生先到北京作好准备,然后喻培伦、陈璧君等人再携带炸弹到北京。 oBZzMTPe
1909年10月,汪精卫、黄复生两人先乘英国船到天津,同盟会的郑毓秀迎接他们。 ^h\Y.
郑毓秀的父亲是天津有名的实业家,她本人精通外文,是天津有名的交际花。郑毓秀经廖 VqK/GWg
仲恺介绍加入同盟会,这次廖仲恺特别写信给郑毓秀,要求她全力帮助汪精卫等人的暗杀 -|nHwSrCZ/
行动。汪精卫平日接触的都是陈璧君那样的革命烈女,见到郑毓秀这样风姿绰约的美人交 23~KzC
际花,觉得十分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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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卫说:“听说最近北京的火车站盘查得很严。我们这些男人携带炸弹容易引起怀疑, x4nmDEpa
想请你帮我们把炸弹带入北京。不过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炸弹在路上一不小心就有可 ;Zow C#j
能爆炸……”郑毓秀当即答应:“如果不会爆炸,还叫什么炸弹?这事就交给我了。”汪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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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卫是个相貌英俊的美少年,又精通诗词文章,郑毓秀对汪很是倾心,多次以教她作诗为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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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口和汪精卫接近,汪却极力避开和郑毓秀的单独接触。汪精卫此时已经下定决心象柴薪 J}3 7 9
那样为革命献身,早把男女私情置之度外,和郑毓秀的关系从来没有越过同志的关系。后 5t-dvYgU
来郑毓秀感叹说:“汪精卫真是少见的道学先生”。 "Zq)y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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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卫和黄复生到北京的琉璃厂租了一栋房子,挂上“守真照相馆”的招牌,因为照相馆 .0f6b
的暗室最适合搞炸弹的组装,照相馆里飘出化学药品的味道也不会引人怀疑。不久喻培伦 @Zov&01
传来话:正月十五(1910年2月10日)将带铁西瓜入京,请汪等人去前门车站接站 |}^BF%8V:
。汪精卫和黄复生赶到前门站,见郑毓秀挽著一位白人绅士的手悠然走出车站,白人绅士 Fy-N U
的手里提著一个沉重的皮箱,里面装著炸弹,车站的警官看也没看就让他们走出了车站。 ;Alw`'
原来当时外国人在中国有治外法权,因此没有人敢随便检查外国人的行李。这个白人是法 Y<EdFzle
国大使馆的职员,曾一直追求郑毓秀,这次郑毓秀请他帮忙,那人当然一口答应。 a.!|A(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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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弹运到北京后,喻培伦和陈璧君也赶到北京,他们一起商量暗杀的具体计划。第一次暗 W2G@-`,
杀行动是刺杀摄政王载沣的弟弟载洵贝子和载涛贝勒(贝子和贝勒为清王室的爵位名,亲 B$@fE}
王之下为贝子,贝子之下为贝勒)。2月底载洵和载涛从欧洲访问返京,汪精卫等人准备 i*-L_!cc:
在载洵和载涛走出前门车站时,投掷炸弹炸死载洵和载涛。当天汪精卫、黄复生、陈璧君 z;d]=PT
三人雇一辆骡车前往前门站,汪精卫和黄复生携带装有炸弹的皮箱在车站门口等候,陈璧 }Gg:y?
君则在骡车上接应。但没有想到当时清廷正搞廉政运动,载洵和载涛不摆架子,混杂在一 >lIQM3
般民众中一起出站。由于出站的人群中戴红顶子官帽的人极多,汪精卫和黄复生无法识别 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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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只好终止暗杀计划。 S,%Bh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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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刺杀失败后,汪精卫等人把暗杀的目标定为清廷的最高领导人摄政王载沣。他们吸取 mDJN)CX
了上次计划不周而失败的教训,开始详细调查载沣的行踪。醇亲王载沣的醇王府在什刹海 NM:\T1
附近,载沣每天早上8点出王府,经过鼓楼大街从景山后门进入皇宫。汪精卫等人本准备 #>@~3kGg
在鼓楼大街的矮墙后投炸弹,但正赶上鼓楼大街修扩马路,闲杂人太多,无法行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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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注意到什刹海和后海分界处的一座小桥银锭桥,环境非常僻静,而小桥附近又有一条 -P'KpX:]hd
阴沟可容藏身。于是汪精卫决定事先将炸弹埋在小桥下,汪精卫自己藏身于阴沟里,待载 dyMj=e
沣过桥时用电线引爆炸弹,和载沣同归于尽。 F F7
l&LrcM
1910年3月31日深夜,黄复生和喻培伦前往银锭桥埋炸弹,留下汪精卫和陈璧君两 Dhy@!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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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陈璧君知道汪精卫明天将在爆炸中和载沣同归于尽,这将是他们两人最后的一夜。陈 ?R VY%s;g
璧君拉著汪精卫的手轻声地哭泣,汪精卫本想找一些话安慰她,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 yCLDJ%8
好。汪精卫内心是深爱陈璧君的,他也知道陈璧君同样深爱著他,但汪精卫越爱陈璧君, rLzN#Zoi
就越不愿看到陈璧君为了他而失去一生的幸福。汪精卫努力压下和自己心爱之人的生死离 t;e+WZkV
别之情,只是拉著陈璧君的手默默无语,让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agX! E4s
`oUuAL
突然喻培伦匆匆跑进来说:“大事不好,有人看见我们埋炸弹了”,不久黄复生也跑回来 oD>j26Q
说:“警察已经发现我们的炸弹了”。 H|i39X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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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们以为在寒冬的夜晚人迹稀少,在寒冷的深夜行事不会有人发现。可是天公不作美 +9d]([Lx
,银锭桥附近一家人的妻子突然和别人私奔,男人晚上妒气得睡不著觉,深夜走出家门去 ?,0 5!]
散气。该人走到银锭桥附近,忽然看到有人影在桥下挖土,他立即联想到人们埋藏财宝的 60r4%>d
故事,于是潜伏在一旁偷看,想事后取走财宝。可是看到黄复生和喻培伦,埋好炸弹后又 |'" 17c&
开始拉电线埋电线时,该人感觉到情况不对,这不是埋财宝,而是一个重大的阴谋,于是 OD\F*Ry~
从藏身之处跑出来前去报警。 zOzob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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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复生和喻培伦刚埋好炸弹,忽然看到从附近闪出一个黑影跑走,立刻意识到他们的行动 +X &b
被人偷看到了。于是喻培伦先跑回去向汪精卫报告,黄复生则在附近监视。不一会儿那个 p!]$!qHO(
男人带著两个巡警前来,黄复生意识到他们的计划已彻底暴露,也跑回去向汪精卫等人报 "ZU CYYre
警。喻培伦建议他们现在立即离开北京,还来得及逃过清廷的追捕。但汪精卫说虽然发现 $X%'je
了炸弹,但警察未必就能查出来是他们干的,所以不用著急,看看风头再说。 Q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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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北京各大报纸都登出了银锭桥下发现炸弹,有人想行刺摄政王的新闻,不过报纸上 ~i ImM|*0
的分析却都认为这是清廷内部的势力斗争。有人说炸弹中包炸药的报纸写有伦敦字样,而 Az"(I>VfD
载洵贝子和载涛贝勒正好刚从伦敦回来,很可能是他们搞的暗杀阴谋;也有人分析认为是 a2tRmil
庆亲王想篡权的阴谋,但没有一篇新闻怀疑到革命党,使汪精卫等人大为安心。三天后又 2AK]x`GY
有报纸登出新闻,说银锭桥炸弹案的凶犯已经抓获,汪精卫等人更为安心,于是开始策划 6 (@U+`
下一次行动,让喻培伦去东京买炸药,陈璧君去南洋筹款,汪精卫和黄复生继续潜伏在北 l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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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进行下一次暗杀的策划。 v;m}<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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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汪精卫等人却中了清廷的计谋。清廷警察发现炸弹后,立即明白是革命党所为。为了 /<WK2G
防止暗杀者们逃跑,清廷故意向新闻界放出朝廷内部暗斗和凶手已经捕获的小道消息,使 Yf=Puy}q
暗杀者们安心留在北京。清廷警察发现炸弹中的炸药是外国制,但几颗螺丝钉却是新近制 I"1H]@"=
作的。警探到北京市内各个铜铁店调查,骡马市大街的鸿太永铁铺认出螺丝为该店所作, Q4vl
是琉璃厂“守真照相馆”的老板要求他们作的。警探开始监视“守真照相馆”,正好赶上 .*zWm
“守真照相馆”搞装修,一些密探混入装修工人中,从“守真照相馆”中盗出了革命党的 /9..hEq^
机密文件,发现这次暗杀正是革命党所为,首谋就是清廷出10万两白银悬赏人头的朝廷 }uaRS9d
钦犯汪精卫。1910年4月16日,警察包围了“守真照相馆”,将汪精卫和黄复生一 Q7vTTn\
举抓获。 drc]"6 k
Bw;LGEHi|
由于谋刺摄政王是一个大案,民政部尚书肃亲王善耆亲自审理此案。肃亲王是清朝建国元 cun&'JOH?U
勋八大世袭王室的第一家,是当时清廷中头脑见识过人的少有人才。顺便说几句题外话: quEP"
辛亥革命成功后肃亲王亡命日本租界旅顺,和日本人川岛浪速结拜兄弟,并将一个王女托 oPPxjag\
川岛浪速收养,这就是后来有名的川岛芳子。肃亲王看到从汪精卫身上搜缴的三篇汪精卫 E=9xiS
的亲笔手稿《革命之趋势》、《革命之决心》、《告别同志书》之后,感慨万分,非常佩 C_~hX G
服汪精卫的人品见识,更佩服汪精卫为革命献身的精神。肃亲王对清廷的腐败也感到深恶 :xz,PeXo7
痛绝,所以对革命党人的反叛行为也十分同情,他后来说:“如果我不是出生在王族,我 +^\TG>le
早就加入革命党反叛朝廷了”。 ':jsCe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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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清廷已经宣布预备立宪,1910年4月25日清廷法部按照文明国家之法,开庭审 t'pY~a9F
理汪精卫行刺未遂案。汪精卫在被告席上昂首挺胸,慷慨陈词地宣读了他即时写成的四千 e dv&!
余言的供词:“本名汪兆铭,别号精卫。前在东京时为《民报》主笔。生平宗旨,均刊登 4$^\s5 K
于《民报》,不再多言。孙中山先生起事兵败后,我决心炸死载沣以振奋天下人之心。。 uO,9h0y0W
。”。汪精卫和黄复生在法庭上不但没有招供同党,反而争著说自己是行刺的主谋,希望 >PBP:s1f4>
以此来为对方减轻刑罚,令在场人士十分感动。 j jLwH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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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汪精卫和黄复生视死如归,保护同志的常烘,肃亲王意识到:革命党人行刺的目的就 $xl>YYEBMH
是玉石共焚、杀身成仁,他们早已作好“薪尽饭熟”的献身准备。杀了他们不仅不能吓倒 ,|r%tNh<8$
那些不怕死的革命党人,反而会激发民众对清廷的憎恶和反感。本来加害皇族是满门抄斩 B"rfR_B2M#
的死罪,但肃亲王决定从轻发落汪黄二人,以安抚天下人心。摄政王载沣最初主张立斩汪 sKK*{+,kh;
黄二人,但经过肃亲王的反复劝说,同意从轻发落汪黄二人。1910年4月29日,清 u6#=<FD/}
廷以汪黄二人“误解朝廷政策”为由,免除汪黄二人死罪,判处二人永远监禁。 _R 6+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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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卫接到免死的判决时,有捡来一条命的感觉。汪精卫入狱后,肃亲王亲自到狱中看望 fI([vI
汪精卫。汪精卫以前以为清廷的官员都是愚钝无能的昏官污吏,没想到肃亲王肯屈身访问 ToVi;
他这个囚犯,而且以礼相待,谈吐文雅,让汪精卫十分吃惊,也很佩服肃亲王的见识才干 6~@S,i1
。后来人们问起汪精卫对肃亲王的印象时,汪精卫说:“一位了不起的政治家”。 71GyMt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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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亲王说:“汪先生在《民报》的篇篇大作,我都拜读过。汪先生主张中国必须自强自立 zj9)vr`7
,改革政体,提倡民众参政,效法西方立宪,这些与朝廷的主张都是一致的。目前朝廷正 ^OWA
在筹办预备立宪,建立国会让民众参政议政,这些不正是先生所争取的革命目标吗?” yaD_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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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卫反论说:“我们革命党人所主张的绝不是立宪,而是要推翻封建专制,实行三民主 l#;DO9
义。亲王既然读过汪某在《民报》上的文章,对汪某的革命主张应有所了解。” 3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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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亲王说:“你们革命党的确有很多杰出的主见,但你们也应该认真倾耳听听我们的看法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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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认为‘三民主义’是一种见识偏狭的理论,不能成为今后中国的指导理念。 ,4&?`Q
为什么要宣扬灭满兴汉?这样宣扬民族仇视能够使中国实现五族协和吗?为什么要搞平地 ^[]@dk9
起风波的流血革命,我们不是已经答应实行宪政,让各种政治主张都有实现的机会。用和 ][IEzeI_LN
平的宪政方式来实现自己的政治主张,不是比用多量人命财产损坏的革命方式来实现自己 Qx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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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政治主张更好吗?邻国日本不正是君主立宪的成功榜样吗?” d@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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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卫反论说:“我们主张革命的时候,很多人用日本君主立宪成功的事例来反对革命。 [_pw|BGp
但日本明治维新,是西乡隆盛用武力从幕府手中夺来的政权,绝不是幕府微笑著把政权交 {r,MRZaa
出来的。现在中国搞君主立宪,并不能解决长年的腐败弊害,而且把国会作为民权的支柱 Jiv%Opo/|
不过是一种幻想,国会只不过是君主的傀儡走狗而已。只有民主革命才是救中国的唯一道 6?C|pO
路。” :4V8Iz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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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亲王说:“中国的政治十分复杂,各种民意纷缠不一,改革政体岂能操之过急?螳螂在 <HC5YA)4
前,黄雀在后,列强不是在觊觎著我们吗?不忍不谋则乱,还请汪先生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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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卫和肃亲王的辩论总是在两条平行线上,谁也说服不了谁。当年汪精卫正值年青的2 D;bHX
8岁,而肃亲王却是初老的45岁,但两人都对对方的才学见识产生了敬佩之心。肃亲王 yD-L:)@"
原想说降汪精卫为清廷效力,但见汪精卫革命志坚,也就没有再为难汪精卫。后来肃亲王 qP}187Q1
不时来狱中看望汪精卫,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不是政敌,倒有些近似朋友的关系了。 F^/1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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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在纽约得知汪精卫被捕的消息时喟然长叹道:“兆铭是吾党一位大人才,失去他好 %gb4(~E+N
比断了我一支手臂”。同盟会东京总部和世界各地的支部也发起了营救汪精卫的行动,胡 P wY~L3,
汉民亲自奔走各地为营救汪精卫演讲筹款。通过营救汪精卫的活动,使一度陷于分裂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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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会内部开始弥合,也使民众重新认识到革命党的决心,对后来辛亥革命的成功起到了十 C=6.~&(
分重要的作用。 +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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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卫在狱中无事,每日作诗。汪精卫狱中诗作最有名的一首是《被逮口占》(又名《慷 ^-&BGQM
慨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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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石成痴绝,沧波万里愁; 8wXnc%
孤飞终不倦,羞逐海浪浮。 `3C dW
诧紫嫣红色,从知渲染难; UbnX%2TW
他时好花发,认取血痕斑。 =>k E`"{!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 Mt93YD-2+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2zbZ
留得心魂在,残躯付劫灰; G'M;]R9EP
青磷光不灭,夜夜照燕台。 yD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