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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老张(小说,大结局456楼)
阿平 离线
级别: 论坛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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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楼  发表于: 2015-06-05   
回白菜
“跟你黑夜道一声:早安!”
多么美好啊,虽是远隔千万里,我们同一个时间在这里,在你的专栏家里。

"隔空拥抱“,我能感到的温暖,入心。

”写作如此奇妙,犹如神助,我此生爱上他,欲罢不能“
太好了,我会很喜欢看到你的作品的。

”我不知道别人写小说怎么写,有提纲要领,然后去填充内容?“
的确会有这样的情形。我认识的郭良蕙老师,台湾作家,她著有七十多本书。她说她写作是一个人单枪匹马习惯夜里写作,象拧开水龙头水就流出来。她还告诉我,台湾另一个有名的作家(我不方便说具体人),有团队,就是象你说的有提纲要领,然后是别人去填充的。郭老师已经逝世两年了。

”举个有趣的例子,天气预报说有雨,老公就会嘱咐我和孩子出门带雨伞,我懒得未雨绸缪,真下雨再说,淋了就淋了吧。“
我天天关注天气预报,看本地的,看小儿子住的地方的,热了冷了下雨了刮风了,我都会告诉他。我的车里总有雨伞和遮阳帽。
哈,你我性格有差异。
随遇而安
格物女人 离线
级别: 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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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楼  发表于: 2015-06-05   
这个跌宕起伏啊,加油啊~
若风 离线
级别: 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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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楼  发表于: 2015-06-08   
看到周太太在家里挂着的那把出鞘了三分之一的剑,老周不会感觉那就是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哪天就落到自己的头上,然后就想起来男邻居里面王琴给陈有福剪个洞的内裤防止男人出轨,有这种心思的女人是不是都有七窍玲珑心啊?想想觉得背上出冷汗呢!
白菜 离线
级别: 论坛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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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楼  发表于: 2015-06-08   
回 140楼(阿平) 的帖子
度娘了下郭良蕙,很了不起,我还没看过她的书,但对于水龙头之说深有体会,也觉得这个小说写作的思路越来越宽,也自信越来越好看,弄不好也许又出来个长篇折磨大家
白菜 离线
级别: 论坛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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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楼  发表于: 2015-06-08   
回 141楼(格物女人) 的帖子
亲,我喜欢你来加油加盐做个大拼盘出来
白菜 离线
级别: 论坛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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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楼  发表于: 2015-06-08   
回 142楼(若风) 的帖子
若风好记性,还记得《男邻居》里王琴给陈有福剪内裤的故事,那是取材于我的老顾客。这个墙上的剑,是我有一次去朋友家拜访看到的,很奇特,拿来小说里。所以,小说就是各种生活碎片的糅合,细觅踪迹,都能找到出处。
wuweihua 离线
级别: 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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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楼  发表于: 2015-06-09   
一口气看完,真过瘾!先点一万个赞!坐等下文!
白菜 离线
级别: 论坛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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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楼  发表于: 2015-06-10   
回 146楼(wuweihua) 的帖子
很开心亲爱的到来,收下你的一万赞,好大一兜啊,今晚我更新下一章。提前预告,不可错过的精彩。
白菜 离线
级别: 论坛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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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楼  发表于: 2015-06-10   
           十四



阿花隔三差五去老袁诊所量一次血压。老袁一次次捏着那个塑料皮囊,盯着上上下下的水银,眉头由紧皱到舒展,舒展后说:没什么大问题了。
阿花又问吃药多久,老袁说了一番高深的话:人的意志和生活态度与疾病息息相关。能让生病自己好转的,有时候不是医生,而是自己,所以应该先从改正带来疾病的生活开始。这次是最聪明的疾病治疗方法。
触到死亡的魔爪让阿花心生恐惧,她要熬到狗蛋娶媳妇再放松对自己的要求。老袁的一番话,她貌似懂了些皮毛。
老张跟阿花说过周太太家的事,不过省略了三轮车事件,没了交换三轮车,阿花不知道老周是小周的客人和自家男人亲自登了周家的门,只说陈太太来鞋摊找老张,她表姐想找个帮忙的人,表姐夫也正好是我们都认识的老顾客。有了陈太太牵线,阿花觉得这事靠谱。
老张也有过担心,周太太和阿花熟了会不会提起他登门的事,女人的嘴哪有严实的。但毛线乱了总能见招拆招,始终阿花要赚钱的诱惑大过尚未到来的乱七八糟。他手里握着周家的电话,被动等待,一是狗蛋刚来要有人管,更重要的是,他觉得上杆子的买卖都不值钱,虽然自己和阿花都是小老百姓,但没有攀龙附凤的意思。
所以,周太太打来电话的时候,老张嘴上说着社会主义民主,其实早就屁颠屁颠的答应了。


一身干净素服一口乡音一张老实脸的阿花,让周太太看着很顺眼。修了多年鞋子的阿花摇身一变,成了老周家的钟点工。
说好的,上午三小时下午三小时,周太太既没有外人整天在家里晃的眩晕感,阿花又有时间给她的皮蛋儿子做饭。
卖盐的老婆喝淡汤,杀猪的媳妇吃下水,什么样的婚姻环境走造了什么样的主妇,阿花虽然修鞋一把好手,但精细的家务做起来,还是不顺手,比如,最新式的天然气炉子她总是噼里啪啦打半天火,刷马桶只刷里侧忘了外围,洗茶壶不知道用小软刷擦茶壶嘴,开防盗门钥匙对不齐锁孔,过去的能工巧匠被另一种生活的琐碎难住。老周成了阿花的师傅。
老周总是声音温和而低沉的鼓励阿花会做的更好,阿花觉得天底下男人没有比老周更好的了。
私下里,老周对周太太说:不如辞了吧,笨手笨脚的,不是这块料,等咱从专业家政公司找个上手的。
专业的?年轻的?主仆间有点勾当的?那些龙睛虎眼的我还看不上呢,我就是喜欢阿花的老实劲。主仆间暧昧的电影在岁月里的流里尘沙留下,周太太的脑子里有根弦的。过往岁月,他们有过保姆迅速请辞的案例。
老周说:主要是我更累了,跟教个幼儿园小孩一样操心。
你要对阿花有信心,我看她很机灵的,肯定在你去北戴河之前就出徒。
北戴河我去不去的,大海也没什么新奇的,都看过了。主要是不放心你。
老周绕来绕去,夸大其词,就是有辞了阿花的心思,他对阿花印象不坏,就是阿花背后的老张是个定时炸弹,他不想自己的生活和一个知根知底的人扯上联系。
可是周太太对阿花还在蜜月期,老公一说,反而狐疑重重,觉得他时时处处违着她的心,说:小鸟总要长翅膀自己飞,你老鸟飞出去一会儿,就把阿花的翅膀练硬了,再说,那些外面找的钟点工,哪有干时间长久的,我就认定这老实人了。
老周叹口气,周太太垂帘听政,有命难违。


阿花来了后,周太太添了一双腿,天气不太热的上午,阿花和老周合力抬着轮椅把周太太抬下楼去,像峨眉山里抬滑竿的。然后,阿花回楼上收拾家务,老周就推着太太在小区走走。
周家的黄猫小周感觉主人出了门,自己还被关在家里没出去放风,心意难平,上窜下跳淘气起来。狗蛋还有装模作样为大棒骨写作业的时候,小周这野蹄子一刻不得闲。
阿花刚换上新洗的沙发垫子,去洗手间拉尿完毕的小周一下子窜上沙发,爪子在沙发垫子上蹭来蹭去,留了很多水印,顺便把麻料抓出了线条。
阿花对这只叫小周的黄猫没什么好感,嘟哝着骂了一声:野蹄子。主人不在,她拿了鸡毛掸子吓唬小周,小周以为要挨打,嗖的从沙发上跳到茶几上,又从茶几上跃到地上,只听咔嚓一声,周太太平时喝茶的一只黑陶杯子,随着猫爪子的落地也粉身碎骨
周太太回来了,周太太是老周背上搂的。老周像背着两袋子面粉的感觉。卸下面粉,老周累得气喘吁吁,于是让阿花下楼搬轮椅。
阿花搬轮椅回来,周家气氛凝重。围绕一只破碎茶杯的审问开始了。
阿花老老实实说:周太太,我刚要给您汇报,杯子是黄猫打的,但我也有责任,没放好。
小周为什么打杯子,她知道那是我的心爱之物。
她抓了沙发垫子,我拿鸡毛掸子吓唬了她。
你怎么可以吓唬她,她是我的小女儿,都舍不得打舍不得骂。
周太太悲悲戚戚,更多是为小周被吓唬而难过。
阿花说:周太太很不对起,我把小周当畜生了。
她怎么能是畜生,她那么有灵性美丽可爱。
周太太很不对起,杯子我赔吧,工钱就算了。
周太太一摆手,对着空中划了一个苍凉的手势,停了半秒钟,手又放下来,轮椅风声呼啸着奔卧室而去。老周意味深长的看了阿花一眼,低声说:不是杯子不杯子的问题,要换成我,早被骂死了,你脸大。
阿花觉得,她在周家美好短暂的生活也许要结束了,她有一个风吹日晒雨淋的贱命。
下午来上工。老周脸色不好看,周太太一直在大卧室里躺着。黄猫眯着眼打盹。阿花默默做家务,等着临走东家给个说法,想着杯子要是很贵自己要倒贴钱,挺心疼。
不久,轮椅呼啸而出,周太太怀里抱着小周,面容白皙大眼叽哩咕噜转了一会儿,看看阿花的家务劳动成果,在老周的调教下阿花已经上道了。周太太说:阿花,明天可要按时来上班啊,杯子的事就算了,东西都有坏的时候人有去的一天,不定通过什么方式,这是佛家说的轮回。以后要约法三章的是,无论小周做错什么事,你都不能骂她打她看低她,就把她当我的小女儿待。
阿花感激不尽,偷眼看老周,老周的脸还阴着。


老周要去北戴河了,周太太要离开她十几年来每天当影子的男人,那影子让她审美疲劳。阿花的工作时间延长,整个白天阿花都在周家,夜里女儿过来陪睡。
走之前的一个下午,阿花刚来周家上班,老周就跟老婆请假说去超市买点洗刷用品带着。周太太问:疗养的酒店除了不提供女人其它不是都提供吗?
老周说:以前出差住酒店,牙刷的毛跟铁丝差不多,牙膏一股子柴油味,中国GDP都超过百分之八了,一次性物品只有更廉价才能促进其生产力。
周太太对鸡得屁不甚了解,对钢丝牙刷和柴油牙膏心生厌恶,于是准假。
老周的三轮车呼啸着奔向另一个四合院。
那里有他很久没有靠近的肉身,那肉香那叫床声那姿势是他的春药,隔一段,他要服用一剂,他灵魂里有个黑洞,是任何科研成果都无法填补的,只有那卖春的东北娘们能暂时填补。


老周总是碰见那个一双鹤腿的女人出门,他大约和她上辈子隔河而住,男的在树上,女的在草里,俩人有偶尔钻出脑袋吼两嗓子山歌的缘分,所以这辈子就在一个上坡的门口匆匆遇见,彼此假装从未唱过山歌擦肩而过。
那鹤腿的女人走了,下午的院子原本像白花花的坟墓,坟墓里突然出现一个灵活清瘦的少年,那少年举着弹弓,寻找着院里院外大树上的鸟儿。老周在歪脖柳树下锁三轮车时,野孩子狗蛋同学正把一只喜鹊打的歪斜着飞向另一棵树。这些年小城喜鹊多起来,食物链发生改变意味着环境的变换,狗蛋为环境的平衡贡献着自己少年的力量。他脑袋歪斜,目光穿过树叶交错的缝隙,寻找着翅膀的猎物,因此,老周来了,进了小周家的门,少年狗蛋毫不知情。
自由兵狗蛋同学继续拿着弹弓寻找新的猎物。下午的大太阳照耀着他油光的脸颊,他有一双黑葡萄的眼睛,他的眼睛带着他的脚从院子西头到东头。他路过那个绿漆木门时,里面传出一声声奇怪的叫声,哪是少年狗蛋从未听到的动静。他忍不住猫手猫脚走到木门边。那木门外,新加了一扇绿纱门,夏日深重须纳凉,顺便阻挡苍蝇蚊子。
像个赖野猫。少年狗蛋对里面女人的大呼小叫一如他在乡下听到的野猫叫声。他知道是那个走路总是香气扑鼻的穿裙子的女人发出来的,阿花曾经咬牙切齿对他说:那是个骚娘们,好吃懒做,不干正事。母亲的话细沙流过,狗蛋的心里还是有印子的。狗蛋想:不干正事就是学野猫叫吗。
狗蛋带着他的弹弓出了院子,他要在高楼大厦压迫过来的小城里寻找树木和鸟儿。
而科学家正在东北女人的身体上耕耘收获。尽管那块地苦不堪言。周小萍反身把老周压在身下。这是老周折腾累了最享受的时刻,小周的反客为主也意味着漫长的男欢女爱故事进入尾声,他们像笼中的老虎,一招一式配合有章法。
小周:我一天中的头茬韭菜都让你收割了。别人吃的都是二茬三岔七八十茬。
老周:你有那么多茬,我抗议。
小周:抗议个球,你活一万年有人管饭,我哪天不是靠自己一招一式挣饭吃。
进入销魂临界的男人说话总是接近灵魂:那老婆子死了你跟我,我养着你,给你好吃好穿好戴的。
此时的小周如家里的小周一样调皮:让那老妖婆祸害你万年吧,共产党的饭能白吃吗,我就不陪着了。好吃好穿晓得,那好戴戴什么?总不能是好的套子给我戴吧。
老周:穿金戴银,金耳环金项链金戒指,三金都有。
小周这时候双腿用力,嘴上说:真的,我可是录下来了,我不喜欢和老妖婆抢你,你给我买三金倒现成。
老周在灵魂出鞘的那一刻只发出:嗯嗯声。灵魂升空后又回到身体来,忽然警觉起来,一把把小周推下身,问:你真的录音了?
小周爆发出惊人的大笑:录了。男人要一诺千金。
老周爬起来,围着周小萍丰腴的裸体寻找录音设备。周小萍花枝乱颤,看老周忙活,老周身子骨倒是结实,但老去的形骸打着褶皱,屁股上没有二两肉。老周半天无果,周小萍才停止笑,一本正经的说:你的一百块挣得好不容易啊,这么长时间才一张毛大头,还要吃饭穿衣养孩子,哪有闲钱买录音机。
老周停止忙活,开始穿衣服。周小萍光着身子,手里握着一团两人欢愉时用的黑丝袜,黯然道:说男人女人一诺千金,那修鞋的老张倒是不错,说买猪蹄子就买猪蹄子,说吃大棒骨就买了大棒骨。
老周穿上衣服后,也把出窍的灵魂塞到楚楚衣冠里。他说:低层次的行为流于表面,高层的行为都在内心。从内心透出来的关怀和需要,才是长久的,经得起考验的。物质,总是流俗的。


狗蛋转了一圈百无聊赖,四合院周围新建的楼房密集而来,新楼拔地而起,老树也连根拔起不知踪影,新植的绿化树无不矫情扭着身子,城市就是一副装模作样的样子,鸟儿是不屑于在如此低矮的树木上做窝鸣叫的。
狗蛋回到院子里来,黑葡萄看见那只被他打伤翅膀的喜鹊歪斜着恋在原来的树上,他激动的举起弹弓,石子飞出去,被树叶挡住,喜鹊闻风而动,飞到歪脖子柳树上去。
树下,老周正在给三轮车解锁,他站起来,浑身像洗了个热水澡,他急切的渴望再去洗个冷水澡,让身体恢复到常规的样子。
子弹热辣辣的打过耳朵歪斜,老周从虚脱状态里清醒过来,看见一个葡萄眼睛的少年举着弹弓,那眼睛似曾熟悉,他摸摸耳朵,耳朵还在,但是一阵黏稠,阳光下是一手的血。不远处,一只喜鹊歪斜着身子扑棱了几下,倒地而亡。少年狗蛋跑过去捡起一下午的劳动成果,看见面容清瘦的老人一只耳朵流血,知道自己闯了祸,拔腿就跑。
老周没有去追,节外已经生枝,难不成还要生更多枝枝丫丫。他的时间就是一潭死水,死水微澜,自行消灾吧。


老周回家的时候阿花刚走。老周一头扎进厨房,将阿花淘好的米下锅煮粥,阿花显然淘米超过三遍,锅里的清水无鱼,小米的营养每过一遍水损失几成,老周心里计算着。老周又把阿花摘好洗好的荤素青菜下锅,阿花摘的小油菜有根泛黄的叶子舍不得掐,完全是小农思想在作怪,这黄叶吃下去生癌的几率几成?老周想着那拿弹弓的少年一双眼睛怎么如此像阿花,生活真是乱毛线团。
他从厨房里端出米粥饭菜时,周太太就发现了老周耳朵的异处。右耳朵上沿血流不止,老周纸巾按压不住,路过一家叫老袁诊所的,进去消了毒涂了紫药水,花了五块钱。
周太太说:来来来,我看看,咋了这是。
老周只好俯下身来,周太太大眼叽哩咕噜看了看,问:猫咬还是人咬的。
太太检查完毕,老周起身说:又不是猪耳朵,人和猫下的去嘴吗?超市一转身,撞到货柜上了,要出门,激动啊,为老不尊。
周太太说:那你疗养的时候就不能下水了。


老周如期去了北戴河开始了为期一周的疗养,十几年来第一次离开他朝夕相处的婆娘,周太太在老周走后的日子享受这多年审美疲劳的带来的清静和新鲜。白天,一百多平米的房间里,周太太和阿花和黄猫小周开始了三人生活。
第一天,老张问:吃香的喝辣的,阿花你算是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阿花说:老周走了,他的活成了我的活,我熬的小米粥周太太嫌太稠了,她只喝了几口。
老张说:多放水,少放米。
第二天,老张问:小米粥这回稀了吧,周太太满意了吧,喝了几碗?
阿花说:周太太说天热应该放把绿豆,绿豆和小米不对火,绿豆没开花,小米已经粘的不行,周太太只喝了半碗。
老张说:先放绿豆,再放小米,分开煮。
第三天,老张问:小米绿豆稀饭结婚过的好吧?周太太能喝一碗?不过喝多了也没什么好处,她坐轮椅的吃喝倒是方便,拉撒是个难题。
阿花说:这回倒是喝了一碗,上厕所出麻烦了,周太太喊我进去,我就进去,又被周太太轰出来,说还拉完你进来干嘛,她很不高兴。
老张说:久坐的人十个里九个便秘,我们当鞋匠的就是例子,周太太肯定便秘,她说好了你再等等,万一还有屎头出来,你进去就打扰人家,有钱人上厕所讲文明讲隐私。
第四天,老张问:吃喝拉撒这问题都不是问题了吧,有我这大师傅遥控指挥,你哪有干不好的活。
阿花说:今天给黄猫洗澡,那小周很不老实,我把它按在澡盆了,它吱呀乱叫,周太太见了心疼的掉泪,跟我发了火,嫌我粗手粗脚不会哄孩子,把她闺女弄疼了。
老张说:有钱人都把猫啊狗啊当儿子闺女养,咱没钱的把儿子闺女当狗啊猫啊养,你看狗蛋一天到晚晒得跟鱼干一样,你对人家的小周可不能跟养狗蛋一样啊,狗蛋小时候你摁着他洗澡他还吱呀乱叫呢,何况牲畜。你得哄着那牲畜。
第五天,老张问:给小周洗澡小周老实了吗?周太太没挑出什么毛病来吧。老张说小周的时候,想到了把周小萍摁在澡盆里洗澡,白花花一片。
阿花说:今天没给小周洗澡,周太太闺女早上给洗了。倒是洗了床单被罩,周太太嫌洗衣机洗不干净,用洗衣粉对皮肤不好,让我用肥皂手搓,我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洗完让拿到院子里去晾晒。晒干周太太都是闻闻味检查的那个仔细。
老张说:以前修鞋的时候也没见你叫苦,去了有钱人家干活倒不适应了,真是野花成了家花,娇气了。人家住那么大的房子腰包里有钱,当然要五讲四美了。
第六天,老张忘了问,阿花主动说:等老周回来,我不干了吧。
老张大惊:咋了,刚过了两天舒坦日子烧包了,你想低头修鞋修出高血压来?
阿花说:今天周太太叫我坐到沙发上,跟我讲佛经,我说我信耶稣。周太太说,耶稣完全胡说八道,什么天地万物都是他造的,他一个人哪有那么多能量,释迦牟尼才是唯一的神。他们也不叫神,好像说业,什么消业障她说她的我做我的,不跟人争辩,但周太太让我擦观音像时要先对着观音拜三拜,我们教会不让人供奉偶像,这不是叫我头疼吗,我一天都头疼。
老张说:我说嘛,连咱家的毛主席和财神爷都撤下来了,是你指使狗蛋干的吧。你们信耶稣的还挺霸道,你们把耶稣当偶像就不兴我们信别的了。阿花你是拿人家钱的,就该看人家眼色行事,好好好是是是不就过去了吗。
第七天,阿花依旧有些头疼,老张什么也没问,阿花什么也没说,老周就要回来了,一男一女相处会催生文学故事,两个女人相处绝对是一场灾难事故。狗蛋倒是说了话:爹,啥时候请我吃东北大棒骨,我馋了。
老张说:你小子中午跑鞋摊找我吃饭,那顿饭掉不下五六块七八十拉块,还想想着吃大棒骨?我先问问你作业写完了吗,写不完你老子要把大棒骨的钱交给你老师。你是让老师挣了去还是自己吃了?
狗蛋不说话了,他的作业没写完。


老周带着疗养的十里春风回到家。他的被弹弓少年打伤的耳朵也在七天里得到了疗养而无恙。
周太太在老公回归的夜晚,俨然小别胜新婚,把酒话桑麻,话到天亮。她说来说去,不过是历数阿花的一件件蠢事,七天,阿花做了一筐的蠢事,从米粥到小周到上厕所到洗衣服到信仰,件件都不合她的心意,她哭哭啼啼:老实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再不回来,我就死在这个老实人手里了。
老周一阵窃喜,他的出走简直是功德无量,至少让老太婆尝尝别人的苦,漫长的婚姻他老周变成了抹布,周太太这锅还是只有他来擦才亮。粗手笨脚的阿花已经让周太太难以忍受,正好辞了这个嫁给炸弹的女人。
当老周胸有成竹的提出辞了阿花一辈子好好照顾太太时,周太太的大眼在黎明里叽哩咕噜的转出了小太阳,她胸脯起伏着,斩钉截铁说:“不!我好不容易培养的钟点工去给别人干活,我心有不甘,阿花一定要先服务周家,为周家鞠躬尽瘁。
阿花觉得老周回来了自己也干到头了,但周太太态度突然一百八大转变,临走嘱咐阿花一早赶早市买把芹菜苗,她馋饺子了,芹菜通便利尿,是包饺子的最好馅料。
第二天阿花去早市买了细如发丝的芹菜苗。老周多年北方生活,做北方面食的水平已然超过南方米类。阿花负责擀皮,包饺子的活交由老周,周太太对馅料的多少褶皱的数量有严格要求。周家的饺子是一顿科学严谨的大工程。
每包一个饺子,窗外一片云彩压过来,一盖帘饺子排兵布阵后,就听风雨声大作,老周赶紧关了门窗,雨点猛烈的敲打着窗户,一时半会不像停歇的样子。
逗弄小周的周太太突然发话:阿花,你中午别回去了,在这吃饺子吧。
周太太的话就是军令,阿花深知拒绝对周太太脆弱的心脏是一场打击。想想狗蛋今天正好跟着老张去鞋摊疯去,刮风下雨有人管饭,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有着大肚子和美好褶皱的白胖饺子出锅,第一盘献给家里的观世音。周太太将轮椅慢慢摇过去,闭着眼睛,无比虔诚的拜上三拜,其后,老周也跟着拜三拜,做为家里吃饺子的一员,阿花也被周太太请去拜观音。
阿花对着慈祥的观世音心里默念:上帝阿门,我阿花犯了错,求主宽恕,求菩萨保佑。
那盘被观音吃过的饺子,最终是要被周太太消灭掉的。饺子的轮回好像赐给周太太万能的力量,她需要这力量让她的灵魂自由飞翔不被废弃的双腿箍住。
窗外的风声雨声脾气小了。周太太将观世音吃过的饺子慢条斯理的嚼了,吐在小盘里,俯身端给小周吃。小周也有一颗北方的胃,也承泽了观音的福气。
阿花专心致志吃饺子。她和这家人熟了,依然不改闷葫芦的性格。这是周太太喜欢她的地方,如果对着一个喜欢呱噪的女人,周太太两天捻她滚蛋了。


门铃叮咚响,一遍又一遍,连间隔也没有。
周太太说:该给物业反应下,修修院子门,阿狗阿猫的都随便上来,太可怕了。
老周走过去,问:谁啊。
门外是少年的变声嗓音:我,阿花的儿子,我妈在吗?
阿花听出是狗蛋的声音,对周太太说:是我儿狗蛋,怎么跑来了。
门开了二十公分,老周看到一双少年的葡萄眼,脑袋嗡了一下,他的耳朵跟着疼了一下。
阿花来到门口,老周让开,听见母子间对话。
你大中午的不跟着你爹,跑这来干嘛。
下雨了,都收摊了,到家我爹才想起忘了拿钥匙,叫我过来找你。
阿花掏出钥匙给狗蛋,说:快走吧,带着伞吗,回家让你爹给你做西红柿打卤面…“
这时候,轮椅呼啸而来,周太太说:阿花的儿啊,小老乡,到了门口哪能不过来让大妈大伯看看。
狗蛋怯生生的进了老周的门,看见老周,觉得似曾熟悉。老周受伤的耳朵那块没有褪去的伤疤一下子点燃了少年的记忆,那个下午,他弹弓发出的第二颗石子落在树下这老头的耳朵上,他逃跑之前看见指缝里的鲜血现在,那冤家就在眼前,他少年的心脏一阵狂跳。
周太太看见黑瘦的狗蛋,一下子喜欢起来,笑着说:这孩子透着一股灵精样,来来来,一块吃饺子。
上窜下跳后的狗蛋饿了,他南北血液相溶的身体有一颗纯北方的胃,这胃对于面食和饺子不能抵御,但他深知自己做了错事如今羊入狼穴,老周不知什么时候就抓起他来暴打一顿。这轮椅上的老太婆的好意实难违抗,于是,他机械的坐下来,小心的吃起饺子来。
他一抬头,老周正专心致志看着他,老周目光和蔼,和蔼的每根线条都是钢针,恨不能刺穿这少年的脸。狗蛋害怕了,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周太太说:看着半大小子吃饭真是喜人,连汗都吃出来了。老周,雨小了,把窗户打开一些,让孩子凉快凉快。
老周听命,回身把餐厅的窗户开了十公分的缝隙,顺便拿起了苕笜。
狗蛋偷眼见老周拿着笤帚走来,他拿筷子的手哆嗦起来,在老周报仇之前他跑也跑不得,鞋匠的儿子混江湖被鞋匠教育关键时候一定装孙子,好好好是是是。大难临头,狗蛋脱口而出:伯伯,我错了!
此言一出,周太太老周同时愣住了,阿花也觉得自己的儿子反常,狗肉包子上不了大席,吃个饺子都哆哆嗦嗦,将来皇帝的女儿要是看上狗蛋,狗蛋连筛糠都不能,直接吓尿了!
老周和颜悦色说:错什么,我们大家都喜欢你,你不用觉得难为情,每个孩子都是天使,天使顽皮也是天使,叫人喜欢。多吃点,吃多了好长个。
老周说着低头扫地,小周刚才吃周太太亲口嚼的饺子,撒欢弄得满地都是饺子皮渣渣,苕笜扫都扫不干净,他又用纸巾擦了擦,地板才算干净。
狗蛋见状,一场虚惊,又觉得这伯伯真是宽宏大量,只是他一看伯伯的眼睛,就觉得有钢针,赶紧低头狼吞虎咽,把一盘饺子干掉走人。
阿花因为还要饭后收拾家,狗蛋拿着钥匙一个人溜了。
周太太若有所思:老周,你早就认识狗蛋?这孩子说话莫名其妙。
阿花插嘴:这孩子野惯了,没见过什么世面,怕是我嫌他实诚吃人家的饭,所以才跟你们道歉。
周太太说:不对,没跟我道歉,跟老周道歉。
老周说:这孩子聪明,你让他吃饺子我没让他,他是不是以为我不喜欢他来咱家吃饺子,呵呵,太可爱了,阿花你儿有分寸,有出息,是干大事的料。


老张撑着一把补了好几遍的破雨伞在雨中等狗蛋。这孩子嫌破雨伞丢人,冒雨飞跑出去了。老张想着狗蛋跑过的路线图,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狗蛋来。
他等来了周小萍。周小萍撑着一把某某银行字样的黑伞,下雨天穿着黑裙子,露出的一截小腿像刮过毛的猪脚,正在袅袅走来。
走来的仿佛是某某银行。这银行里贮存这老张关于女人的幸福和想念。
周小萍说:死蹄子,被猪蹄子打了一顿后就不敢露头了。也不想我?
小周主动来找他,老张很激动:怎么不想,想的都下了一场雨。上次白挨了猪蹄子的打,自己身子是清白的,他和周小萍的距离,隔了好几个银行。
既然下雨了,还不到我屋里避避去。

周小萍的艳红薄唇在阴暗雨天磅礴而出。阿花和奔跑的狗蛋在眼前晃了下,抵不上某某银行和银行下的红唇摇晃。老张神使鬼差的跟着周小萍走进了银行门。


狗蛋的一肚子饺子赐予他奔跑的力量。跑到四合院来,他爹满是货物的三轮车已经推到拱棚里去,家门还是铁锁把着,不见爹的影子。他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嗓子:爹,我回来了。


床单上艳丽的花朵揉皱了。周小萍说:老张,我要是说让你给我买三金你会不会吓着。
老张代替了老周躺在这东北女人浑圆的肉身下揉皱的花朵上,灵魂的出口男人容易说真话:买,一定买。等我有钱了。
东北女人欢喜的策马扬鞭,不忘调侃:你有钱是什么时候?一万年的乌龟王八?
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老张说完这句带着灵魂出口热乎气的话,早已经缴枪投降。这娘们太厉害了,他久不接触女人,一近女人的身子激动难耐,犹如万马奔腾一下子踏进涨水的河里。
因此,老张的话是站在理性的冷水里说的。周小萍大为感动,想起不久前老周在她身子下寻找录音机,两相对比于是说:这次的钱就算了吧,算是上次猪蹄子还账了。
老张也大为感动:哪能呢,你有情我有意,不能亏待你。我都说了,有我一口吃的就不能缺了你的。
说着,从兜里掏出五十的一张毛主席,塞到周小萍的两乳间。顺便周小萍把乳房双峰一聚,五十的绿钱牢牢夹在乳房中间。
门外,狗蛋贴边贴沿走过四合院的住户,狗蛋喊:爹,我回来了。
老张松开手,五十的毛主席滑到周小萍的肚子上,周小萍赶紧掏出来掖在枕头底下,小声对变成呆瓜的老张说:等会儿再出去。


狗蛋贴边贴沿的走上寻爹之路,纯粹是吃饱了闲的慌,不愿意一个人闷在屋里。他将爹这个中国字发音从一声到四声,四个音调来回拐弯,恨不能造出个五声十声来表达他百无聊赖的心情。他快要出大门的时候,北面的一家房门打开,白嫂露出黝黑的一张脸,对着狗蛋招手。
阿花曾带着狗蛋去白嫂家买过麻花一次,馓子两次。阿花让狗蛋叫白嫂:白大娘。
白大娘招呼狗蛋,狗蛋以为白大娘要给麻花和馓子,他肚子里又空出馋地来,忍不住走过去。白大娘在狗蛋耳边悄声说:我知道你爹去哪儿了?
狗蛋在失望里听见白大娘用神秘的语调说:你去绿漆木门那家找找,也就是新纱窗的那家,你爹大概在那里。
狗蛋茫然的望了一眼那扇绿漆木门。那个周伯伯,好像也是从她家出来的。阿花曾不止一次警告:那个东北娘们不干正事,要躲着他们。
既然她不干正事,为什么爹还去她家?
狗蛋走到院子中间的时候,老张就走出绿漆木门。果真,爹去了那个不干正事的人家。狗蛋一阵愤怒。
爷俩碰头,老张说:你看见什么了狗蛋?
狗蛋:你去那个东北婆娘家串门了。
老张:对了,我就是去串了个门,都怪你一去不回,你爹要渴死了到人家家里借口水喝。改天我请你吃大棒骨,但你不能把我去别人家喝水这事告诉你妈。
为什么不能告诉?得知爹是去借水喝,少年胸中愤怒的小鸟飞了。
男人间有君子协定,谁说谁是小狗,小狗吃不上肉骨头。
雨细柳斜。狗蛋心里一片茫然。


阿花下午做完了工,早早回来。下雨天,老张出门买烧刀子准备晚上喝两口。鸟儿们大约都躲到窝里了,狗蛋无处打鸟,在家看电视。没有闭路只能收中央本省和小城三个地方的电视节目,中央台领导忙着开会讲话,省城是没完没了的猪饲料化肥农药不孕不育,小城那些抹着红脸蛋的孩子和大人在演一场傻里傻气的消夏晚会。下雨天,狗蛋的郁闷天。
中央到地方,地方划归中央。
狗蛋问:妈,你说东北娘们不干正事咋叫不干正事?
阿花说:不劳动,花言巧语,骗男人钱。
男人的钱好骗吗?
阿花一下子想起白嫂的话,说:男人管不好第三条腿就被骗。
什么是第三条腿,我是男人那条腿在哪?
你还小,就两条腿。
我爹有三条腿吗?钱被骗过吗?
这话一下子扎了阿花的心,阿花愤愤的说:你说呢,两年来咱过的锤子穷日子,你爹这个傻蛋。
又觉得对孩子说这些不妥,转了话题:你个小屁孩瞎操心。
狗蛋记在心里,说:我爹的钱一定要回来。


老张回来后,要看中央台,狗蛋霸着遥控器,从中央到地方,轮换着看,每个不超过三分钟热度。老张说:狗蛋你人小要有大谋略,看中央台最长见识。那些当官的能随随便便当大官吗,都是一肚子心眼还叫人看不出来,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杀猪不见血。
狗蛋不理,偏偏看小城的消夏晚会,一个胖男人腆着肚子鼓着腮帮子唱:啊,牡丹。
老张说:狗蛋你喊起来嗓门也不小,要喊到正事上,喊出个歌星一首歌还能挣不少钱,你老子就不用修鞋了。
狗蛋又摁着遥控器调到本省台:挖掘机技术那家强,请到山东济南找蓝翔。
老张说:我看你也不是当歌星的料,上不了台面。你就去蓝翔技校学个手艺,开个挖掘机或者大吊车,再不济当个厨子,也能娶个媳妇混口饭吃。
狗蛋啪嗒把台调到中央。长江开了大口子,总理穿着国产运动鞋,打着黑伞,眉头紧皱,防洪现场深一脚浅一脚走着。
老张说:总理的鞋肯定是临时买的,看起来有点大,要垫俩鞋垫才能跟脚,这方面我是行家,拍电视总理肯定有苦说不出。唉,当官不容易,还不如咱平头老百姓自在,想干啥就干啥…“
啪嗒,一棵小白杨站在高岗上…“狗蛋手里的遥控器又从中央回到小地方,另一个胖子捂着肚子唱小白杨。胖子憋的脸通红,好像急于去白杨树下撒泡尿。
老张火了,调高嗓门:狗蛋,你今天官可不小,当电视官了,你官再大我还是你老子,你不让老子看你也别看。
啪嗒,电视果然关了。
你小子还真来雄了…“老张刚要发作,发现屋里也暗下来,刚才开着的电灯也不亮了。狗蛋说:我可没关电视,停电了。


屋里暗淡下来。一家三口的脸在暗淡里罩上些变形的雾气。这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嘈杂声,老张不能错过每场好戏,赶紧推开门,房对面的白嫂家正在冒烟,有人喊:失火了,失火了。
寂静的四合院四面冒出人来,人们拿着脸盆塑料桶,小跑着奔向着白嫂的房子,大家都明白,房子失火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能袖手旁观。
老张奔出去,看见周小萍也从房间里走出来。她什么也没拿,走走停停,好像是去看一场焰火表演。
这场热闹的救火表演持续了半小时还多,最后大家弄明白了,白嫂接了一家婚庆公司的活,给婚礼当事人炸两百斤麻花。炸到疲劳处,油锅起火,火星子引起排气扇的电线着火。白嫂老公恰好在家,先跑出去四合院的电源总闸拉下来,然后张罗大家救火。
四合院好久没有这么盛大的狂欢了,连阿花都忍不住参与其中。白嫂的厨房里黑水横流,白嫂成了黑嫂。
救火落幕,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光明的电精灵是在天黑下来才降临四合院的。


老张的烧刀子喝起来,酒肴不过是一碟花生米一碟豆腐干还有一盘炒青菜。虚惊过后的夜晚,细雨如酥,老婆孩子热坑头小酒喝着也如此美好。美好的夜晚老张一家忽然听到比刚才失火还要大的动静。
院子里,周小萍的哭声敲锣打鼓密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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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ehan234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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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楼  发表于: 2015-06-10   

”下午来上工。老周脸色不好看,周太太一直在西安卧室里躺着“ --西安--西边?
”她说说她的“--多了个说/
”你不能把我去别人家喝水这是告诉你妈‘--这是---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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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菜 威望 +3 2015-06-10 只改一遍显然错误很多,又过了一遍,谢谢亲爱的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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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ehan234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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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楼  发表于: 2015-06-11   
老周的心呀, 这个跌宕起伏。白菜你太能想像了,简直是如临其境。
人群外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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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楼  发表于: 2015-06-11   
周小萍的哭声敲锣打鼓密集而来-------估计让狗蛋把家底给抄了!
若风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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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楼  发表于: 2015-06-11   
能让生病自己好转的,有时候不是医生,而是自己,所以应该先从改正带来疾病的生活开始。这次是最聪明的疾病治疗方法。”---------应该是 这才是最聪明的疾病治疗方法吧!

但毛线乱了总能见招拆招,始终阿花要赚钱的诱惑大尚未到来的阴雨天。 这句话是不是少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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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菜 威望 +3 2015-06-12 谢谢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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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菜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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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楼  发表于: 2015-06-12   
回 150楼(suehan234) 的帖子
记得写完《等死》那个小说,你就问我何时开始老张,我当时想既然有人看,早晚就写完。谢谢一直跟随!小说已经十万字了,还有一些想要表达的东西在后面,应该是高潮处就会停止吧。我尽量控制在二十万字以内,哈,又一不留神要码个长篇,太开心了!
白菜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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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楼  发表于: 2015-06-12   
回 151楼(人群外) 的帖子
意料之中,想象之外。
白菜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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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楼  发表于: 2015-06-12   
回 152楼(若风) 的帖子
谢谢若风提醒,我改了。运动坚持的怎样?加油,常运动身体好!
loveapple 离线
级别: 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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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楼  发表于: 2015-06-12   
故事越来越有趣,这个调皮捣蛋的少年会给小小四合院带来什么震动呢
这个玩蛋的老张啊,要是把对妓女一丁点的好给了自己老婆就好啦,他们两口子感觉就是机械的过日子而已,除了钱没有任何的交流了
若风 离线
级别: 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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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楼  发表于: 2015-06-12   
回 155楼(白菜) 的帖子
正在坚持,常年守电脑前面赚5斗米,确实太缺乏运动了,谢谢亲爱的关心!
小小鸟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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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楼  发表于: 2015-06-14   
想象不出狗蛋在周小萍家做了什么捣蛋事,期待白菜来更新
阿平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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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楼  发表于: 2015-06-14   
“老张也有过担心,周太太和阿花熟了会不会提起他登门的事,女人的嘴哪有严实的。但毛线乱了总能见招拆招,始终阿花要赚钱的诱惑大过尚未到来的乱七八糟。”


白菜呀,厉害,你这几句话就解决了136楼我以为的大问题,你真的见招拆招呢。佩服












狗蛋记在心里,说:“我爹的钱一定要回来。


狗蛋去翻抄了周小萍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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