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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请问:旧金山驾校
na947 离线
级别: 新兵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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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8-06-17   

请问:旧金山驾校

大家好!

我是新来的,第一贴就是求助贴,有点不好意思

请问在旧金山和奥克兰两地有没有可以用普通话教学的驾校?

我在国内,在网上查到的几家驾校都不用普通话教学,但被告知当地有用华人驾校。如果大家手上有这样的信息,请帮我推荐几家,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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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mine 离线
级别: 论坛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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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08-06-17   
买份中文的星岛日报,或者世界日报, 广告栏上都是。。。
很报歉, 我因为基本不用 “好友” 功能, 又不想引起误会, 所以把所有的 existing  好友都删了。 如果有事, 请短信我, 谢谢。
admin 离线
级别: 管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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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08-06-17   
楼主是在国内吧?不用着急,
等来了后,到中国超市买份中文报纸,
就能找到很多这种驾校。
讲中文普通话的有很多。
这边的所谓驾校,基本上都是一个教练加一部车,
个人经营。所以网上的信息不多。
基本都是报纸广告为主。

在网上搜到了一篇关于在旧金山湾区考驾照的文章,
供你参考。

湾区华人的“华人工商”栏目很久没更新了,
最近在考虑将网站的一些实用性栏目和六六的个人网站改版,
同时将湾区华人论坛程序升级。
希望能给生活在湾区的华人,尤其是新移民们提供些便利。




 
   啊!驾照(上) 
 
  王 青 
 
  这是一篇感受极深的学车“心得”。这次讲的是在美国学车的挫折,下次将告 
诉读者在中国学车成功的艰辛。作者屡挫屡战,因而才有这长篇“心得”。通过在 
中美两国学车经历的比较,可以看出这样一个道理:某些看上去不合理的东西,放 
在一个大环境中看又是极合理的———因为如果各种相关因素都没变,非要变这一 
“不合理”状态,无异于制造更大的混乱。 ———主持人 
 
  十年磨圆开车梦 
 
  “请问……”我推开一扇漆成天蓝色、上部镶有玻璃的门,满脸堆笑,向四五 
名嬉嬉哈哈、闹成一团的年轻女子点头哈腰。 
 
  “领驾照吗?”一名胖姑娘白了我一眼:“什么名儿?”而后三下两下,从一 
摞黑皮小本中抽出一本,随手扔在写字台上。 
 
  “谢谢!谢谢!谢谢!”我继续点头哈腰,“要在哪儿签字吗?” 
 
  “去吧去吧去吧!”胖姑娘一皱眉,一抬手。 
 
  寒风凛冽,阳光灿烂,1996年11月23日上午,我嘴里说着“谢谢”, 
小心翼翼将驾照放进贴身衣袋,然后走下驾校办公室前边台阶,跨进借来的墨绿色 
“切诺基”,打火,挂档,给油,松离合……“切诺基”吼叫着,冲出校门,以8 
0公里时速向西南方向的北京城疾驰而去。 
 
  为了这一刻,等了十年多。 
 
  1985年深秋的一天,我与同事朱君采访汽车市场归来,朱君兴奋地说:“ 
不出十年,我们‘上班族’将能买起自己的车!”这点燃了我的私车梦。后来,朱 
君下海当经理,有了一辆属于自己的“长安奥拓”;而由于车价猛涨,私车离“上 
班族”愈来愈远,我于1993年10月27日在《经济日报》上唱过一曲悲歌: 
《对!我想有辆车……》 
 
  私车买不起了;但我还想开车———为拿驾照,我花去了两年光阴! 
 
  两年前一天,同样是寒风凛冽,阳光灿烂,我骑着自行车,满京城开始了报名 
学车“马拉松”。 
 
  承蒙一位新闻界朋友帮忙,送来两张学车申请表。他说,只要填好表、盖上章 
,交给他,下个礼拜就可以到北京市东城区“古城驾校”学车,一个月后就可以拿 
驾照了! 
 
  真是喜从天降!表格淡黄色,十分可爱,这上面要盖三个图章:单位的、医院 
的和地区“安全委员会”的。 
 
  “学车是好事嘛!”单位领导匆匆扫了一眼,便签字盖章;医院效率更高:十 
块钱递进去,表格盖完章递出来,前后不到一分钟。半天功夫完成三分之二,虽天 
寒地冻,我仍浑身发热。 
 
  然而,此后便一败涂地了。 
 
  “小伙子,老实讲,这表哪儿来的?”在“安委会”,一位须发斑白的警官义 
正辞严:“别这样,年轻轻的,弄虚作假……” 
 
  接着,他和颜悦色告诉我,这是两张废纸,一切还得从头来:先写学车书面申 
请,讲清楚学车理由;然后让所在单位车队领导批注意见;然后来“安委会”签意 
见;然后去东城区交通大队领表格;然后请单位领导批注意见;然后来“安委会” 
盖章;然后去……。 
 
  “困难吓不倒英雄汉”!我急忙赶回单位,五分钟写好申请,五分钟找到车队 
队长。 
 
  “你有车吗?”队长很熟,但这次打开了官腔,“没车学那玩意儿干啥?” 
 
  “您听我讲,这是蛋和鸡的关系”,我气得说话有点哆嗦,“或者先有驾照, 
或者先有车,这事总得开个头……车得十来万,驾照才三千……” 
 
  “没有车,我不能签。”队长打了一个呵欠。 
 
  好哇!拿着鸡毛当令箭。不能说服,只好压服了,我转身找到单位领导,请他 
在申请书上再签一回字,然后到办公室加盖了公章。 
 
  “有领导签字就行了,”队长这一回笑得像弥勒佛,“我的字儿也不好,就不 
用在上面写什么了。” 
 
  第二天,寒风凛冽,阳光灿烂,我又骑车来到“安委会”。 
 
  “小伙子,和你说几遍了,怎么不长记性?不要弄虚作假,好不好?”老警官 
指着我的鼻子,“出了交通事故不是扣你们领导奖金,是扣你们队长奖金———没 
有他签字,这还是废纸一张!” 
 
  访美勾起学车瘾 
 
  人到中年,我早已不是什么“小伙子”:“难道今生今世圆不了开车梦?” 
 
  “柳暗花明又一村”。半年后,1995年初夏只身赴美采访,竟有了一个拿 
洋驾照的机会。 
 
  “在北京干嘛不学开车?”5月28日下午,在从纽约到纽瓦克的高速公路上 
,一周来陪我采访的某公司经理刘先生忽然说,“你要会开车,我就可以‘眯登’ 
一会儿了。” 
 
  我告诉他,已尽了种种努力,但学车手续一直办不下来。“可惜你明天要飞旧 
金山,来不及教你了。”刘先生说,“到那儿让你弟弟教吧,拿个美国驾照,回北 
京过一下户。” 
 
  美国东部高速公路风光很美,蓝天白云,草木葳蕤,宛若森林公园。我注意到 
,每隔一段路,便竖有“前方有鹿”标牌。“这儿开车,要留心大动物,”刘先生 
说,“可能是鹿,可能是狼,也可能是熊。误伤动物不违法,可容易出车祸;…… 
还有就是遇有警车追赶,你得赶紧靠边停车,双手放到方向盘上回答问题……别开 
车门!” 
 
  “别开车门?” 
 
  “警察更怕开车的———许多美国人带枪。你动作大了,警察可能先下手为强 
。” 
 
  “学车难吗?” 
 
  “我认识一位老太太,一周就拿下驾照。” 
 
  “这样速成,技术恐怕不怎么样。” 
 
  “美国人认为驾车是熟练工种,重要的不是多学,而是多开。但这位老太太不 
行。一次,隧道口亮起红灯,她还愣往里撞,引来三辆警车鸣笛追赶———这是轮 
流通行的单行道,进去必死无疑———最后罚款400美元,记两个‘点’。三天 
后在一个收费站,她手里举着5块钱买票,脚找刹车,却找到油门上,一下蹿了出 
去……得,警车又鸣笛追赶,75美元罚款,再记一个‘点’———一年只有四个 
‘点’,剩下一个,老太太再也不敢上路了。” 
 
  “不管怎么说,你要在美国拿个驾照。”刘先生补充道,“下次来,租一辆车 
,每天20美元,咱俩作横穿美洲大陆的旅行。记住,时间不宽裕,你到旧金山后 
马上做两件事:办社会安全卡,拿驾照!” 
一波两“折”说笔试 
 
  经过5小时飞行,东海岸到西海岸,5月29日下午2时,我从纽约来到旧金 
山圣马特奥国际机场。 
 
  与东部比较,旧金山特别凉爽。在大厅等候行李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 
:“你来了,路上还顺利吧?” 
 
  “上车吧!我正上班,”在快递公司工作的弟弟把行李箱放进一辆银灰色丰田 
车,以不容商量口吻说,“顺便看看旧金山。” 
 
  旧金山景色非常迷人。市区三面环水,波光粼粼,象大连;山峦起伏,高楼巍 
峨,又像重庆。湾区有高耸入云的红木林,像兴安岭;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云 
海飞瀑,又像黄山。“因为这里有了不起的见解和舒适的生活环境”,美国《财富 
》杂志1995年将旧金山排名为全美十佳城市之首。 
 
  “旧金山华人形象不错。”弟弟说,“这应该归功于一个广东人。这位老兄穷 
愁潦倒,拾到一个装有巨款的密码箱,他不贪财,守在路旁静候失主。失主是一个 
白人老头,甚至没有表示谢意,拎起箱子便走人。此事引发了一场应当如何对待‘ 
好人’的大讨论。旧金山人总想找个办法补偿他,最后将国际机场一个每年盈利1 
0万元的冰激淋店交给他经营。电视台多次报道他和他的小店,这使华人美名远扬 
。” 
 
  我对弟弟讲,要办社会安全卡和拿驾照。 
 
  在一个绿树掩映,类似“乡政府”的大院里,一位胖胖的黑人女士说:“如果 
您同意在安全卡加上‘不准工作’字样,这就可以办理。” 
 
  我本来就不打算抢谁的饭碗,马上同意了。填完表格,她说:“好,10天之 
内您将得到安全卡。” 
 
  接下来是办驾照。第一步,要通过交通法规笔试。我大着胆子,没有看一项有 
关法规,便进了“考场”。 
 
  所谓笔试,就是付12美元,“乡政府”当场给两张试卷,自己找一个角落答 
题。 
 
  这里无人监考,但我深深感到“法治”的威慑力。在试卷末尾,仿佛不经意地 
印有两行小字:“您同意在考试中不作弊(作弊的含意你应该清楚);发生作弊情 
节,您同意接受罚款1000美元,或坐牢1个月处罚,或者,同意接受罚款10 
00美元和坐牢1个月两项处罚。请签上您的姓名。” 
 
  在美国,没有“违法乱纪”只有犯罪。考试作弊就是犯有欺骗美国政府罪,真 
有可能投入监狱,你说吓人不吓人? 
 
  笔试很宽松。一共36道法规题和12道标志辨识题,每题下面有三个答案, 
在正确答案打上勾就一切“搞好”;试卷上写着:“法规题错误7道以下、辨识题 
错误2道以下可以通过。” 
 
  题很简单。但弟弟提醒过,其中有一些陷阱。我磨蹭了两小时才交卷。 
 
  看考官在错题上打叉,是一个惊心动魄的过程。我一个一个数,法规题错6道 
,而辨识题错1道! 
 
  这就是说,我这个从未见过美国交通法规的中国人创造了奇迹———如果不隔 
着柜台,我会拥抱那个阅卷的小个子日本考官。 
 
  “对不起,”日本人抬起头,冷冷地说,“您未能通过考试。” 
 
  “为什么?!” 
 
  日本人拿起笔,刷刷在试卷上添了“法规题错误5道题以下可以通过”字样。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非常愤怒。 
 
  “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对,您可以向我的上司投诉,”日本人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不过是执行加州政府最新规定。” 
 
  我发觉,至少有三道题中了美国人的诡计。 
 
  一题是:“上坡泊车,如果没有路边石,你应当:1、将前轮偏向左后方;2 
、右后方;3、熄火,并拉起手闸?”正确答案是“左后方”,而我选了“熄火, 
并拉起手闸”。 
 
  一题是:“行车时,要系上安全带。这是因为:1、加州法律规定的;2、你 
的生命安全;3、他人的生命安全?”我犹豫半晌,选了第二个答案,而正确的是 
第一个。 
 
  一题更荒唐:“路过学校附近,你的时速应保持:1、15英里;2、25英 
里;、3、35英里?”美国人把孩子当宝贝,我不假思索答了15英里,而正确 
答案是25英里。25英里就是40多公里,我的天!这些家伙把速度看得比孩子 
生命更值钱。 
 
  第二天我又来了。不同的是,日本人已在试卷写上“错误5道题以下可以通过 
”了;日本人真鬼,这张新试卷增添了有关商业区泊车和违章处罚金额的内容,而 
我对此两眼一抹黑。 
 
  无论多么小心,笔试又失败了。两次挫折打下了我的气焰,临走时,向日本人 
讨了一本《1994年加州驾驶者手册》,并将笔试预约到三天之后。 
 
  驾校任你试和挑 
 
  阅读《手册》,深感中美文化差异之大: 
 
  “学生是王”。加州规定,校车尾部红灯闪亮时任何车辆必须停驶。从旁边小 
心绕过也不行,有可能受到罚款1000美元和吊销驾照一年的严厉处罚。 
 
  “生命神圣”。“遇上动物要减速行驶,并遵从动物主人指挥。”惊吓动物是 
违法的。“切勿试图移动一只受伤的动物。切勿让受伤动物死亡。” 
 
  “环境至上”。任何向车窗外抛掷物品的行为,将同时受到三项处罚:1、罚 
款1000美元;2、拾回抛掷物;3、记入驾驶纪录。 
 
  “卡车优先”。“大卡车拖运全加州98%制成品和99%农产品。大部分卡 
车驾驶者都是很小心的———他们以此为生。”《手册》警告说,载重8万磅(约 
合36吨)货物的卡车是不能一下停车的,发生事故责任在小车。 
 
  “慢行无功”,“好奇有罪”。如果警察认为一个人开车过慢,他会寄出罚单 
;出于好奇前往车祸现场观看,“你可能为此被捕”! 
 
  经过这样一番研究,我可以称得上加州交通法规专家了。即使如此,第三次笔 
试仍然差点名落孙山———我错足了5道法规题。 
 
  通过笔试就有资格学开车了。在中国只能上正式驾校,美国人不管这些,谁教 
都成。 
 
  “亲人教车伤感情———有一家女儿教父亲,最后俩人打起来了。”弟弟说, 
“还是我出钱,请人来教。” 
 
  旧金山驾校多如牛毛,有十多家做长年广告。有的计时,每小时约20美元; 
有的包拿驾照,收费约300美元。弟弟电话约了两家,“湾区驾校”每小时收费 
22美元,“实用驾校”20美元,都约两小时:“你可以比较一下,谁好让谁接 
着教。” 
 
  第二天上午9时,“湾区驾校”一个名叫ALEX MA的胖老头如约来弟弟 
家接我。他是广东人,中国普通话差劲,英语更差劲。 
 
  “调整座位,系好安全带。”我坐进驾驶座后,胖老头指着方向盘问:“这是 
什么?”又一一询问,最后说:“你都认识。行了,现在踩刹车,打火。” 
 
  这是一辆自动档日本“蓝鸟”,操作很省事。我发动了汽车。“亮左灯,慢慢 
松刹车,方向盘左打……”老头说,“右打,关灯,给油……再给油!” 
 
  我的天,见面不到5分钟,汽车已以70公里时速汇入了街上滚滚车流!也许 
察觉到我的手在发抖,老头说:“我脚下有刹车,出不了事。” 
 
  老头教我识别路标。“注意,要想安全,就和其他车辆保持同一速度。加州法 
律规定市区时速35英里,但只有超过45英里才罚款,于是大家都开45英里— 
——每小时约70公里。商业区和学校附近限速25英里,你最好不要超过35英 
里……” 
 
  我很快平静下来,只是右拐弯和遇上行人时有些手忙脚乱。 
 
  应该说,由卫星控制的美国城乡道路管理系统是很完善的。在重要路口,不仅 
有红绿灯,还有左拐和右拐灯。与北京比较,美国道路不算宽,车辆更密集,但即 
使是初学者,只要按标志开车,大多数路段开70公里时速出不了大问题。 
 
  尤其值得称道的是交叉路口的STOP制度,它要求每辆车在此标志下停稳后 
重新起步。我认为引进这项制度,在我国可以减少许多事故。 
 
  “美国没有指挥交警,因为它的红绿灯是有‘灵性’的。”晚上,弟弟领我在 
海湾无人处练车,他说,“晚上车少,你会发现一路都是绿灯———如果遇上红灯 
,极可能是卫星没有发现你。不能傻等,要后退三四米让它‘瞧见’,再往前又会 
是一路绿灯。” 
 
  我后来与纽约的刘先生通话,提到这一点。他说:“我们也有引进全套卫星指 
挥系统的计划,想使北京交通达到美国水平。但是,对方报价太高了,10亿美元 
———10年之内,北京市还出不起这个钱!” 
 
  广东老65岁,教车10多年,细心,耐心,但我决心辞掉他。 
 
  他至少有三点错:第一、无论普通话、英语,我都听不明白;第二、中途建议 
喝杯咖啡,结果和熟人聊起了天;第三、提议两小时后再加练一小时,强人所难。 
我付了66美元,没有再约下次。 
 
  第二位教练是香港人,一个特别招人喜欢、名叫E·ENTIAL的小伙子: 
到了约定时间,忽然,一辆“无人驾驶”湛蓝色丰田车悄无声息滑到我身边停下。 
仔细一瞧,副驾驶座上有一个小伙子在点头微笑,示意我上车———这家伙左手握 
方向盘,左脚控油门大老远把车开来了。 
 
  “您尽管瞎开。别害怕,这儿还有一个刹车。”他使我特别放松,两小时中, 
只用英语给左转、右转、并线、倒车指令,而任我在各种复杂路况下“过车瘾”。 
 
  前面讲过,旧金山是一座美丽的山城。当我驾着车冲上一个个狭窄坡道,又高 
速下滑时,有一种腾云驾雾感觉。 
 
  他的“驾校”就他一人。正行间,手机响了,小伙子大言不惭地说:“对,这 
是实用驾校!”然后一边用手势和眼神给我下指令,一边谈他的生意。 
 
  “每天教两个学员,挣80元,”他关了手机,说,“没人学车就只有闲着, 
一分钱也没有。” 
 
  “这点钱够吗?” 
 
  “这可是现金。”他笑着说,“客户主要是大陆新移民,我的收入基本上没有 
银行纪录。” 
 
  “那就不必纳税了;你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收入,向美国政府申请救济。”我 
问,“为什么不回香港,那儿更好挣钱?” 
 
  “全世界中国好挣钱。要回,就去大陆。” 
 
  说着话,两小时已到,车已泊到弟弟家门前。“好,明天下午两点见。”小伙 
子仍然坐在副驾驶座上,吹着口哨,像风一样走了。 
 
  高速公路人欲仙 
 
  “你已练够10小时,可以上高速路了”。这一天清晨,弟弟把我让进他的丰 
田车,“这个周末去洛杉矶玩,来回1000多英里,我们得换着开。” 
 
  “高速公路好开。只是汇主道时有点危险,你必须10秒钟把车速度提到75 
英里———咱们这样的车,要把油门一下踩到底。” 
 
  说话间,已来到280号高速路入口,我一边减速,一边观察车辆情况。 
 
  美国高速公路不是路,而是一条“滚滚车河”,280号公路左右6个车道, 
汽车密密麻麻,风驰电掣,引擎轰鸣声像天边滚动的闷雷,令人生畏。 
 
  加州规定高速路时速为65英里,但约定俗成,65英里以下可能收到罚单, 
而75英里以下警察绝不干预。于是,大家都开足75英里。75英里就是120 
公里,这是此前我从未体验过的驾驶速度。 
 
  “你看,左边来车距离超过200米,是一个空档———亮左灯,油门踩到底 
!”随着弟弟一声令下,丰田车像箭一样射出去,时速表指针直指75英里。 
 
  我成功地汇入了“车河”。 
 
  车有些飘,但非常舒服。“松油门,保持65英里时速。”弟弟说,“一开始 
就养成守法习惯,不随大流———后面车撞了你,叫他赔钱。” 
 
  很快,前方出现空档,后面车嗖嗖地超了过去。一些小伙子举着右拳表示抗议 
。 
 
  “汽车设计有毛病,”弟弟说,“规定时速65英里,卡车55英里,可只有 
达到75英里以上才有一种飘然欲仙的感觉。这对初学者很危险,尤其是半大小子 
,总要超过80英里才过瘾———你瞧,躲在哪国树后面的警车,就是等着逮他们 
的。” 
 
  的确是这样,我的车总是不自觉地超过75英里。最后虽保持65英里时速, 
但“很不来劲”。 
 
  一小时后,弟弟让我减速到35英里,准备下道。“这儿减速是安全的,后面 
车会让你———今后你也要警惕下车道标志,有人会在这儿突然减速。” 
 
  路考折戟左转弯 
 
  又跟着香港小伙子学了几回车,预约的路考时间到了。路考需要出示社会安全 
卡,此时,“乡政府”也遵守诺言,把安全卡寄来了。 
 
  我很担心听不懂考官的英语。“没问题,他们每天和新移民打交道,必要时会 
用手势下指令。”小伙子安慰道,“我最担心的倒是你们大陆人不会微笑,可能影 
响考官印象———你最好像美国人一样打招呼,别板着个脸。” 
 
  考官是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太,身材匀称,穿着一条蓝白相间、缀有小红花的 
连衣裙。我挤出一丝笑容,说声“嗨”,她也回了声“嗨”。核对完我的安全号和 
香港人的汽车保险号,老太太站在车前说:“现在请用手势表示你要左转、右转和 
倒车”。我把左手伸出车窗,完成了。“好,现在请用灯来表示,左灯……右灯… 
…近光灯……远光灯” 
 
  老太太坐上车,发了点火指令。 
 
  我们开出“乡政府”,又汇入了大街上滚滚车流。我的车技比哪天都要好,完 
成了一系列“高难动作”。看见她在记录本上划下一个良好标志,心中非常得意。 
老太太也很高兴:“不错。现在返回,前方路口左转弯……” 
 
  绿灯亮了,我冲出路口。突然,耳畔响起一声惊雷:“停车!” 
 
  此时,我才察觉犯了一个无法原谅的大错———在正前方,除了绿灯,赫然还 
有一个红色左转灯在闪烁———此时左转,等于自杀! 
 
  天呐!为熟悉考场,香港人领着我在“乡政府”附近转了几十圈,在这个灯下 
也走了十来回,从没出过这样的错……我口干舌燥,头昏脑胀,把车泊到“乡政府 
”门前。香港人和弟弟围了上来,老太太拿起圆珠笔,在总评一栏刷刷写道:“超 
速;闯红灯。不予通过!” 
 
  “不管它!明儿一早去洛杉矶,下周二接着考。”弟弟说。 
 
  然而,这个结局使我魂飞魄散。第二天上路,弟弟问:“你开还是我开?”我 
说:“你开。” 
 
  “这很正常,许多人考三四次也通不过。”车行中,他见我不说话,开导说, 
“反正12美元包干,你可以考三次;不行了再给12美元,考六次!” 
 
  顺着101号高速公路南行,阳光越来越灿烂,气温越来越高。过了圣荷塞, 
即硅谷,再向南是加州中部谷地,高速公路平坦笔直。我开始驾车。 
 
  这里开车也不轻松。一边两条车道。其他车时速超过70英里,一些吉普达8 
0英里以上。我按规矩开65英里,只能让出左线,走危险的右线。 
 
  货柜车在高速公路限速55英里,但都开到70英里。当这些宠然大物发出惊 
天动地吼声,从左边超车时,总让人心惊胆颤。它仿佛有一种吸引力,要把我们吸 
到它轱辘下。“这很像初学骑自行车,越怕越危险,”弟弟说,“唯一办法,就是 
松开方向盘,让车自己向前走。” 
 
  我试了下,效果不错。 
 
  再见!美利坚 
 
  回到旧金山,我参加了第二次路考。 
 
  虽然已有2000公里实际驾驶经验,说来真对不起人,路考又失败了。 
 
  与上次相似,我又在拐弯时出错,又“折”在一位白发老太太手里。 
 
  这里没有红绿灯,路旁有一个STOP标志。按规定,应将车泊稳,让有“先 
行权”的干道车快速通过,视情况再向左拐弯。我亮了左灯,观察车辆情况,希望 
出现一个空档。 
 
  也是赶巧了,这一天干道上的车没完没了,一辆接一辆。我不禁有些焦躁—— 
—香港人警告过,路口犹豫徘徊,也是大错———终于,前方出现50米空档,我 
忙把脚移到油门。此时,耳畔又响起一声炸雷:“停车!” 
 
  我头晕脑胀。接下来无所谓了,到一个右拐路口,竟鬼使神差直接并入第一车 
道……老太太后来说,十字路口不当左拐是小错,我“折”在右拐弯没有靠边行驶 
上。 
 
  “再见!美利坚———我只能下次拿驾照了。”第二天要乘飞机回国,我心里 
默默地叨念。 
 
  晚上弟弟为我饯行,一些朋友也来了,大家围坐在地毯上喝酒。一位当服务生 
的朋友责备弟弟:“你俩是双胞胎,又长得一模一样,代他考不就完事了吗?” 
 
  弟弟笑道:“你是看我没有欺骗美国政府的纪录,有些妒忌。” 
 
  一位开“贸易公司”的博士生对弟弟说:“别看你开过50万公里,还不一定 
能帮着考下来。我在东部开了三年车,来加州又让考,心想还不是小菜一碟,结果 
愣没通过。第二天再考,又没通过。回家看书,十天后再考,也是‘勉强通过’。 
真让人弄不明白是咋回事。” 
 
  “咋回事?现在来的人娇气!”弟弟说,“我们来美国时腰无分文,偷着学车 
,借别人几块钱考试———人是环境逼出来的,老移民谁不是一次通过?” 
 
  《中国质量万里行》杂志  〔1997年 第04期〕 
-- 
榄外山光, 历春夏秋冬, 万千变幻, 都非凡境. 
窗中云影, 任东西南北, 来去澹荡, 洵是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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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uckeye (黑与白), 信区: Auto 
标 题:  啊,驾照(下)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Fri Jul 11 23:20:00 1997) 
 
  啊,驾照(下) 
 
  王 青 
 
  再踏风雪学车路 
 
  回国后“贼心不死”,我仍想得到一个驾照。朋友们提出三条建议: 
 
  ———找人到其他单位开封介绍信; 
 
  ———到外地拿驾照,然后转回北京; 
 
  ———干脆,跑一趟白沟,掏钱买个假照。 
 
  学车,领照,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值得这样“欺骗中国政府”吗?我很不好受 
。 
 
  “嗨!哥们儿,准备6张一寸免冠照片、3200块钱,带上身份证,明儿找 
我一下。”说话间又是半年,1996年元旦后一天,那位热心的新闻界朋友忽然 
来了电话,“我又和古城驾校校长说好了,医院的章你盖,其他章他替你盖,拿到 
驾照再转回你们单位———北京市有新规定,这是合法的。” 
 
  太好了!朋友开着他的绿色“大发”城里城外跑,第二天晚饭前,一切办妥。 
不仅如此,他还领我见了校长:“咱哥们儿可是新闻界的‘腕’……校长您多关照 
,一切按特殊学员待,今后驾校需要宣传什么的,找他!” 
 
  “这就是朋友了,没的说!”校长乐呵呵地,“咱古城驾校不是自吹,办学历 
史悠久,教学质量上乘,设备先进,环境优美,办学十多年,几万名学员,上路后 
没有发生一起重大事故!……许多文艺界、新闻界‘腕’都在这儿拿的本,那个那 
个谁,您肯定认识,那个那个……” 
 
  历史是否悠久,质量是否上乘,是否有学员发生事故,我不敢妄加评说;但看 
得见的,仅就设备和环境而言,这所驾校不错,它至少占了“四好”———楼好、 
食堂好、车好和训练场地好。 
 
  中国拿驾照很难。按规定,学员要过“交(通)规(则)”“机(械)常(识 
)”“钻竿”“路考”四道考试关。 
 
  中国学车很苦。北京驾校都很远。古城驾校算是比较近,也远在顺义县,首都 
机场旁边,我去驾校要换好几次车。由于经常塞车,学员每天有四五个小时耗在路 
上;由于人多车少,大多数站着挤着;由于风多路不平,出门是净人,回家是泥人 
。 
 
  关键是季节不对。数九寒天,早上五六点就得爬起来,路上冷,教室冷,训练 
场更冷。 
 
  驾校第一阶段,是学习“交规”和“机常”。我又注意到中美一些明显差异: 
 
  ———咱们车破路不平,更重视机械维修常识训练;人家车好路好,更强调节 
能和环保。 
 
  ———咱们珍惜生命,开快车受罚,开慢车没人管;人家重视效率,强调道路 
畅通,开慢车受惩诫。 
 
  ———咱们性急,25%肇事死亡缘于超速行驶;美国人贪杯,50%致命交 
通事故与饮酒有关,我国不超过5%。 
 
  学习一周后考“机常”。 
 
  这一天,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袭击了北京城。天刚拂晓,100多名裹得象狗 
熊一样的学员便从各地赶来,聚集在古城驾校考场前面空地上,不停地跺脚不停地 
骂娘,等待点名。 
 
  半小时后,身着警服,一身正气的考官列队而来。他们站在考场门口,手持一 
摞贴有学员免冠照片的卡片,大声呼叫姓名。学员马上应答“有”,然后小跑过去 
,接受“验明正身”。 
 
  “我觉着考官身后边墙上缺个东西。”一位留着大胡子的学员一边跺脚,一边 
嘀咕。 
 
  “缺什么?”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是一间大教室,50多名学员在四名警官监视下答题。此前,已有人警告过 
,在这儿作弊凶多吉少。情况就是这样,考到一半时,有两名女学员流着泪,被逐 
出考场。 
 
  但也不是无懈可击。据说,由于考试者众而阅卷者少,考官大多疲了,面对一 
张张枯燥的答卷,只要填满,看上去大体是那么回事就OK。 
 
  顺便说一下,1996年9月1日以后,这种欠科学的考试方式被废止,与美 
国一样,要求学员选择正确答案划勾。 
 
  交完卷,学员齐集教学校前,在“零下十摄氏度,北风五六级”中“聆判”。 
大约20分钟后,校长手持“麦克”,出现在二楼阳台上:“现在,我宣读,没有 
通过,‘机常’考试的学员名单……” 
 
  八名学员“折”了,其中没有我。除了八个倒霉蛋,大家高兴地“噢”一声, 
便作鸟兽散。 
 
  一周后考“交规”,又重复全过程。这次天更冷,风更烈,又有五个倒霉蛋折 
戟沉沙。 
 
  追悔莫及一言错 
 
  此后便有资格摸车了。我上的是小车“计时班”,需要预约。这是单向选择, 
大家都向老学员打听哪位教练最好。 
 
  但这没有太大意义:“好教练”早被人约满了。 
 
  我的“启蒙师傅”姓刘,是一位粗壮的“车老板”。他身披黄色军大衣,高兴 
时露出一口黄牙。 
 
  这是一位好人。但是,我一见面便犯一个不该犯的,令后来追悔莫及的错误。 
 
  “开过车吗?”上车后刘师傅问。 
 
  正确答案是“没开过”,而我缺心眼,老实巴脚地说“开过”。刘师傅耸了耸 
肩:“那好,接着开吧!” 
 
  我不是唯一受到这样对待的学员。据说,古城驾校有一位三十来岁的学员,路 
考时车开得特别顺溜。考官比他大两岁,惊奇地问:‘你原来开过车?”也该这小 
子倒霉,应答“没开过”,他却说:“玩过,年轻时瞎玩……”考官心中那个火: 
“开车人命关天,年轻时瞎玩,现在老了,您接着玩吧!”愣没让通过。 
 
  “那是自动档的车,”我结结巴巴地解释,“这种车没开过。” 
 
  “我也纳闷,天寒地冻的,开过车到这儿起什么哄?”刘师傅满脸不悦,“现 
在熟悉一下档位,要两脚换档,油离配合……你练吧!”刘师傅把脖了缩进军大衣 
领子里,不正眼瞧我。 
 
  古城驾校清一色“拉达”小车,车况不错。半小时后,刘师傅说:“上路吧! 
” 
 
  我非常希望挽回刚才的印象,由此,车开得轻快,平稳。这也许又是一个错误 
。终于,一次油离配合不当,发生熄火,刘师傅怒斥道:“就这你德行,还在国外 
开过车呢!别丢咱中国人的脸了……该换档不换档,不该给油猛给油……这是汽车 
,能受住你这样折腾吗?” 
 
  “你们这样学车,将来上路就会出事,”刘师傅吓唬道,“我们那时学车,师 
傅手里拿一根尺子,动作一错就敲,有时手背都给打肿,打出血……” 
 
  教练粗暴无礼,早有耳闻。北京驾校大多地处远郊,教练员几乎清一色农家子 
弟。他们长年栉风沐雨,很显老相,实际二十朗当岁,稚气未脱。然而是,“一日 
为师,终身为父”,在这儿没有“官本位”,只有师傅和徒弟。无论在自己圈子里 
如何牛气冲天,学员在这儿绝不敢摆谱,得象“孙子一样”点头哈腰。一名长期担 
任领导职务的学员笑着说:“毛主席讲六七年来一次,我是二十年来一次,接受贫 
下中农再教育!”除了忍受粗暴,还有别的办法吗?学车过程很少有女同志不抹泪 
的。我见一位车友实在受不住,哭着说:“我不学啦,不学啦好不好……当然开不 
好,要能开好,大冬天来受这罪干嘛……噢,噢!” 
 
  记时班全部训练75课时,练足35小时“初级”“综合”后,我们开始练“ 
钻竿”,也就是围绕着四根竹竿构成的“车库”练进车位,正式说法是练“贴库” 
“揉库”和“倒库”。 
 
  教钻竿的教练姓石。我抓紧一分一秒,练得十分刻苦,很快由“必然王国”进 
入“自由王国”。石师傅说,我的技术在八名徒弟中排第二,“但是,考试主要在 
临场发挥,技术好的未必能通过,技术差的也未必通不过”。 
 
  考钻竿的一天终于来到了。 
 
  据说这儿有一个奇特现象,那就是越是大老粗,过关越轻松,高学历反而容易 
“折”。我显然属于后一类,于是找到了校长:“能不能说句话,请考官关照一下 
?” 
 
  “关照什么?考得好,不说也过;考不好,说也白说。”校长变了脸。 
 
  第一次大眼瞪小眼面对穿警服的考官,谁都紧张。 
 
  驾校流传一个笑话,一次考钻竿,教练看八名徒弟一个个哭丧着脸,便打气道 
:“都别紧张———就当那儿趴着一条狗。” 
 
  考官端坐在小棚子里,隔着窗户听不清,但见学员们冲自己一乐。这人好奇心 
重,考完一个便问一个:“刚才教练说我什么来着?” 
 
  学员哪敢照实说?结果一人答一个样,啥名堂没问出。直到最后一名学员,年 
岁小,人又老实,一哆嗦就招了。得,除了他,七名学员全部“折”掉,教练也挨 
了一顿臭骂。 
 
  我的考官是一位年轻英俊的警官,夹着公文包、大义凛然钻入“考棚”,隔着 
窗户对教练发号施令。我们这些学员听教练的,无论男女,都远远点头哈腰,向考 
官表示敬意。 
 
  我排在第二位。轮到上场了,先是“贴库”:挂档、起步、拐弯、泊车,一气 
呵成,天衣无缝;接下来“揉库”:起步、右打轮、左打轮、停车,倒车、右打轮 
、左打轮、停车……有点小毛病,但问题不大。正要进入“倒库”,石师傅忽然走 
过来,沉着脸说:“开出来,停一边去!” 
 
  “折了!”我脑袋“嗡”地一声响。 
 
  “你叫王青?是记者?”考官盯着我的眼睛,慢条斯理地问。得到肯定回答后 
,他和气地说,“校长刚才关照过了……但是,你开得太差劲,再练一个礼拜,回 
来再考一次,肯定能过!” 
 
  “报告考官:我想知道刚才错在什么地方?” 
 
  考官不耐烦地转过身,大声招呼教练:“考试到此结束!” 
 
  考官是人不是神 
 
  石师傅八名徒弟,我是唯一失败者,也是唯一有2000公里驾驶经验的人。 
这让人气闷,车友也愤愤不平。石师傅过来安慰说:“这很正常。不要学了,回家 
歇着,下周来考,一定能过。” 
 
  “石师傅,我谢谢您,这车,不学了,”我很不冷静,“这试,也不考了!” 
 
  话说过后,就忙于出差,处理手边积下的一些琐事,从冬到春,从春到秋,直 
至又一个冬季将临。1996年10月下旬,那位热心朋友又来电话了:“你是真 
不学,还是假不学?” 
 
  “石师傅说过,我上路开车没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到哪个黑市上去买一个 
本。” 
 
  “何必呢?校长那天还问起这件事,说你见多识广的,别跟小孩子一样……要 
学赶紧学,3200块钱也是钱,丢掉怪可惜的。” 
 
  说的也是,和谁较劲呢?第二天,我赶到驾校,在石师傅指导下,再次练起了 
钻竿。 
 
  这次又足足练了8天。最后,差不多闭着眼也可以完成规定动作了。 
 
  说来挺有意思。此次钻竿考官换人,我顺利过关;但是,考官临别赠言让人心 
里堵得慌:“太吃力了,我都替你难受。有功夫找熟人借辆车,晚上找个没人的地 
儿多练练……” 
 
  接下来要练十天“考前”,也就是按路考时可能经过的路线进行“实战演习” 
。 
 
  与美国不同,我们虽叫“路考”,但绝不上路而是在训练场。 
 
  我仍是一天不差,披星戴月,苦练基本功,直到一天教练说:“你明天不用来 
了……如果你都考不上本,驾校只好关门了。” 
 
  这是一位年轻女教练,姓马。与石师傅一样,马师傅也在考试前警告道:“根 
据我的经验,有两类学员最容易“折”:一类是最蠢的,一类是最精的———明天 
你们8个人能不能过,全凭运气了。” 
 
  关于路考,古城驾校学员中流传的故事更多。 
 
  按规定,学员进入驾驶座,脚“轰”一下油门后,要装模作样来一句:“报告 
考官:各仪器仪表工作正常,请求起步。”一次,一名学员一哆嗦,说成了“报告 
考官:各仪器仪表工作正常,请求起飞”。此话把考官逗乐了,但他不去纠正,朗 
声道:“ 同意起飞———注意正前方天空,别撞上电线竿子!” 
 
  路考与钻竿不同,技术固然重要,但关键嘴要甜。大多数教练和学员认为,考 
官是人不是神,只要哄得高兴,出点小毛病,贵手高抬也就过去了。 
 
  于是,一名学员临场发挥,通过障碍时多了一句嘴:“报告考官:前方道路颠 
簸,请您坐好!”考官一乐:“这小子……”把本给了。 
 
  考官是人不是神。 
 
  据说,一次路考,哥儿几个,老大先上,其他人跟在后面车上。没走多远,老 
大搭拉着脑袋下来了。众人急问怎么回事。老大说:“出了点小错,考官问我紧张 
吗,我说紧张,紧张得不得了。他说:靠边停车吧———教练场上还这么紧张,上 
了路还不往人身上撞?” 
 
  老二吸取教训,上车后面带微笑,轻松驾驶。考官问:“紧张吗?”老二连说 
:“不紧张,一点也不紧张!”考官也让靠边停车:“人命关天,你不紧张,我紧 
张!” 
 
  老三上车后,考官又问同样问题。老三心想,说紧张说不紧张都得“折”,说 
什么好呢?一机灵,脱口而出:“报告考官:我权当旁边坐着我的亲叔叔———该 
怎么开,就怎么开!” 
 
  考官是个年轻小伙,与老三年岁差不多,当下就乐了:“得,大侄子,您就这 
儿靠边停车吧!” 
 
  这故事有不少版本,差异只在于对考官的称呼上,有的说“我权当您是我的亲 
哥”,有的说“我权当您是我的亲爹”。 
 
  承蒙马师傅照顾,此次路考,我在八个学员中排在第七位。约定俗成,第一、 
第八迎送考官,路况最好,又有迎送之谊,最易通过;然后好通过的是第七和第二 
;第三四五六最难通过———那时路况最复杂,考官精神头儿也最足。 
 
  考试时考官坐副驾驶座,后排坐三名学员,教练和余下的四名学员则在后面卡 
车上尾随“监考”。 
 
  我们的考官是一名清瘦的中年警官,态度十分严厉。我注意到,每个学员考完 
下车前,都受到一番训斥,大意是这么低的要求都做不好,将来怎么上路,“那是 
要出人命的!”然而,当我按指令做全部动作,靠边停车时,他只是冷冷地迸出两 
字:“换人!” 
 
  这令我很不安。 
 
  第八名学员是一位59岁的啤酒商,沈阳人,此前已无照驾驶“微面”一年多 
,开过两万多公里了。他是鉴于“天天和交警捉迷藏,提心吊胆,不得劲儿”来学 
车的。此人技术娴熟,由于“自学成才”,双手离把、空档滑行一类“臭毛病”也 
不少。马师傅对他最担心。他开的路程最短,几乎是直接开回了京顺车管所。 
 
  停好车,大伙围了过来。考官开始训斥:“你是怎么当教练的?教没教过换档 
?路况那么好,一没车二没人,学员愣用二档在路上磨蹭……教没教过离合器?车 
一动就熄火,车一停又熄火……你教几年车了?” 
 
  马师傅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儿点头。训完她,又一个个训学员,每个学员都 
面带微笑,点头如捣蒜。 
 
  但是,又没提到我。 
 
  “我这个人是最好说话的。”考官叹口气,“按规定能过的都让过;按规定能 
过能不过的也让过;只是那些按规定绝对不能过的才不让过……你们8个人,只有 
一个人实在过不去,我也想不出帮他的办法,这就是……”他举手一指我:“王青 
!” 
 
  考官转身就走。我追上去拽他的袖口:“我错在哪儿?” 
 
  “别拉我!”他瞪大眼睛,“你最好现在就回驾校去约车,十天后再来考。” 
 
  终练就“司机心态” 
 
  我非常不服。 
 
  但是,这次再没有意气用事,返回驾校约了车。 
 
  车还是原来的“拉达”,教练还是马师傅。五位新车友,全是此次路考“折” 
下来的。说来让人寒心,除我还算一条汉子外,其他都是“老弱病残”。 
 
  “练不练在你,”马师傅心中也不十分痛快,对我说,“我讲过,技术好的容 
易‘折’,你可能是上路的心理素质不行……” 
 
  这也是我一直思考的一个问题:从美国到中国,人人夸我车技不错,可考一次 
“折”一次,就没痛快过———我有可能输在心理素质上。 
 
  也许,长期记者生涯,已形成一种类似领导干部的不宜驾车的心态。 
 
  这并非捕风捉影。在我国,不少地方鉴于领导干部开车事故多,不得不作出的 
收缴领导干部驾照的决定。这样做的表面理由,是领导干部在车上思考问题,容易 
走神。那么,国外一些“领导干部”,诸如总统、总理之类自己驾车,就不思考问 
题,就不走神吗? 
 
  我想,中国特殊身份者不宜于驾车,有三个原因: 
 
  ———培训打折扣。由于时间紧,也由于身份特殊,教练和考官往往给特殊关 
照,这使他们得不到足够的驾驶训练。 
 
  ———自律性差。由于身份特殊,一些人上路后不能象普通司机一样遵守交通 
法规,著名演员洛桑死于酒后驾车,即典型一例。 
 
  ———缺乏“司机心态”。还是由于身份特殊,一些教练和考官对自己尊重的 
人毕恭毕敬,使他们难以得到良好的驾驶心理训练。 
 
  什么是“司机心态”? 
 
  那是一种除自己是“孙子”外,别人都是“爷爷”的心态。对于一个成熟司机 
来讲,不仅是交警,行人、蹬三轮的、开拖拉机的全是惹不起、躲得起的人,甚至 
与自己同样开小车的也是“爷爷”,他们有权出错,有权“不讲道理”,唯独自己 
绝对无权出错,无权“讲道理”…… 
 
  没有这种“司机心态”,开车上路,就会与人呕气、斗气,从而变成一头美国 
人说的“城市老虎”! 
 
  应该说,尽管在中美两地参加过5次文字考试、5次驾驶考试,我也一直未能 
形成正常的“司机心态”,这主要表现在患得患失、想和考官讲道理等方面。以这 
种心理状况开车上路,对人对己都是非常危险的。 
 
  由此,180度大转弯,我对中国驾校的训练方法和考试有了更深认同。“存 
在就是合理”,我注意到,古城驾校教练对工农兵身份的学员很客气,而对“特殊 
学员”态度粗暴———应该说,他们在技术培训同时,也是在进行心理培训;而京 
顺交管所的考官也是一样,对“特殊学员”百般刁难……冷静想一下,他们是在给 
这些人更多生存机会,也给别人更多生存机会。 
 
  于是,我对那些训斥过我的教练、“卡”过我的考官充满感激之情。 
 
  于是,我又跟着马师傅,认真学了十天“考前”。 
 
  当然,接下来路考非常顺利。拐过两个弯,开了不到200米便靠边停车。下 
车时,考官破天荒地笑了: 
 
  “还成!” 
 
  此时,我耳畔响起了古城驾校校长讲过的一句话:‘我们办学十多年,几万名 
学员,上路后没有发生过一起重大事故!” 
 
  《中国质量万里行》杂志  〔1997年 第05期〕 
http://www.bachines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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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08-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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