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古巴以前就知道古巴还是实行生活必需品的配给制。到了哈瓦那，街上闲逛的时候，看到几家小超市，不免诧异，就进去看个究竟。 M%S7c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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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圈，也没什么稀奇。对中国的大、中城市来的人来说，不会觉得稀奇，那里面的货品的种类、陈列方式，和中国的大、中的小超市城市、和90英里以外的美国迈阿密的小便利店，没什么差别。 SsZC 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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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觉得有新鲜感的是我从一家店出来时碰到的一个古巴年轻人。 V ke<;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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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门口追上我，低声地哀求我： */;7Uv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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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里有一个小baby,我们买不起牛奶。你可不可以给她买一盒牛奶。超市里就有，不太贵的。行行好，先生。” o8g7w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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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他，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高高大大，样子满精神，穿得也整齐。 \G gh 95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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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旅馆和同住的英国人聊哈瓦那的见闻，他笑嘻嘻地问我： jq ,M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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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超市有人请你给他的小baby买牛奶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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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碰到了？” I@cw=_EQ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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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超市门口都有这样的骗子，你给他买了牛奶，等你离开，他们马上拿到超市去退掉，变成现金。” el9P@r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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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哈瓦那的一个住宅区瞎逛的时候，不知从哪儿上来一位长相和穿着都很“上档次”的男士，热情地跟我打招呼，他指着附近的一幢建筑，说是那里的一所学院的物理老师。他身上还背着一个书包，看他儒雅的长相、斯文的谈吐，的确很像教师。他说他们学校第二天要举行salsa舞会，他愿意邀请我参加。寒暄完立刻送给我一枚纪念币，看那纪念币的材质和光泽，应该还是个象样的纪念品或者还值一点钱也说不定，无功受禄，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怎么推辞也推辞不掉，就收下了。 I`V<Sh^Q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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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种天上掉馅儿饼的事，我正将信将疑，他立刻解除了我的疑虑： 9p W~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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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她得了哮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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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我不懂“哮喘”这个词，还做胸部起伏、急促呼吸状帮助我理解。 og}R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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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附近有个药店，你可不可以给我女儿买一瓶喷雾剂？” Tz @=N]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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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想起牛奶的故事。但是我刚收了他的东西，做不到斩钉截铁地拒绝，所以耍了个金蝉脱壳的幼稚把戏： 8S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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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没有带那么多钱。明天我来找你的时候再给你买吧。” duY?LJ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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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5个新比索（约50人民币）。” 4Hj)Av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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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带那么多钱。” z{rV |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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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个新比索也没有吗？” GT P'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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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我走了好几十米，直到发现我绝无怜悯之心才完全放弃，说声再见就掉头走了。 X0;u7g2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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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跟他说明天见，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隐隐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正在琢磨，他从后面追上来，拦住我，手伸出来，说： =NF0 E8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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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硬币还给我。” BDI|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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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哈瓦那的住处离哈瓦那大剧院只有步行5分钟的距离，剧院每天晚上上演古巴国家芭蕾舞团演出的舞剧《罗密欧与朱丽叶》。古巴国家芭蕾舞团是著名的舞蹈家阿隆索创立的，也算是声誉不错的艺术团体，从我的旅行手册看，演出的票价也不太贵，我自然要附庸风雅一下。观看演出的头一天，我先到剧场门口去了一下，想摸摸门票的行情。我在门口逡巡不去，一个皮肤黝黑、挎着个书包、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就过来问我要不要票。我问他有没有第二天的票，他很爽快地回答： dR S:S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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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_i05'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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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钱？” g<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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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美金。” B)JMughq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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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美金，正是剧院公布的价格。以北京芭蕾舞演出的票价看，不贵。我跟他说，我想看看票。 5kiW@{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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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好，立刻打开书包，从里面取出一支圆珠笔和一张纸，写了一行字，递给我。 Y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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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白纸，上面写着“17排5号”。 2RkW/) A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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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我写了一张票。 &i5@4,p y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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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认真地把那张纸递给我： f{P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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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美金。” ZxF`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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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接我的票，只是尽我所能地轻蔑地笑了一笑，摇摇头，走开了。 !Km[Q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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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我有点生气：虽然我的智力也算平平，但是的确没有被同样智力水准的对手这样毫不掩饰地轻视过。 s;V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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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在剧院前买黑票的时候，又和他撞上。我因为头天被他“侮辱”过，所以特地瞪着他看了几眼，希望看到点歉意。他显然也认出了我，用眼神回报了我的瞪眼。他的眼神平静、若无其事。 U~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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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些东西的目的，是想让和我一样的闲人看看热闹，也想给想去古巴自助旅行的人打打预防针。这些小的花招，即使中计，也损失不大。我要不在这儿多嘴，也许有的人还会为慷慨地援助了难中的古巴兄弟而感觉良好也说不定呢。但是，一旦发觉受骗，那种因为善良而被利用、被愚弄的感觉会很不好。 <\&9Odq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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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这些丑事，也没有往古巴人民脸上抹黑的意思。其实不论哪个国家的人，在同样的环境里表现都不会差太多。上面那些小骗子，在80年代的北京建国门友谊商店、使馆区一带也不少，只不过他们主要从事的是“切汇”，更恶劣，危害更大。就在我写这篇东西几天前，我碰到两个刚从加拿大来北京旅行的大学应届毕业生，他们告诉我，从首都机场到三里屯，北京的一位好客的的哥的开价是480块。还好，开价是人民币，不是美元。 \d@5*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