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新年过后,雪从老家买了一条羊毛围巾送我。黑色和暗红的搭配,很对我的路子。节前她看上一条黑色小内,我手一挥:别和我谈钱。和别人说这话是假大方,和雪说是真的不收钱。这种简单的人际交往,有时候也是哄自己开心。
她问我在本地开个店需要多少资金,她想让妈妈过来做生意,母女好有个照应。
若是服装类的,加上房租装修简单的撑起门面,启动资金至少也得十万起家。十万,对她们来说数额太大了。在人人都提着桶子准备捞金的时代,没有资金背景经验一切从零开始,这桶子很快就被挤破了。中国鸡的屁就算飙升到九,那只肥鸡,不够达官贵人们分的,对老百姓来说也只是闻闻屁味而已。我劝雪三思。
很长一段时间,这只狐狸没了踪影。
女人的友谊,是一段一段的花开,是迁徙的候鸟,随境遇随时间随遇而安,不像男人那样果实长久巢穴稳固。手机里虽然有她的号码,但我几乎没有打给她。我和她,偶尔相遇,彼此欣赏,没有代沟,已是稀奇。
夏天的周末,广场上有消夏晚会,我带着四小姐去看。舞台上,主持人是雪。节目照样是弘扬主旋律的歌舞升平,台词是事先写好的煽情矫情,雪穿了紧身连衣长裙,生动的像夜晚的灯火,惹得看客心里忽明忽暗。虽然曲线婀娜胸前有料,但馒头是硬的,我这火眼金睛一看她就是75A。
有一种女人,人群里你会一眼就看到她,这是一种天生的气场,雪就是。她身边的搭档即使妆容精致衣着光鲜,也会黯然失色,好比绿叶配了红花。
消夏晚会过去不久,她来我店里,送我一摞海报,是一家家政公司的招工广告。她说她换工作了,不在电视上露面。要我帮她留意下那些中年妇女,有没有再就业的需求。
她笑成狐狸的眼睛依然好看,只是不再像过去一样口无遮拦的说话,女人的每一天都在长大,长到身形佝偻的时候,请不要和老女人比智慧。
她对自己要招工的对象有些小要求,就是除了干活要麻利外,还要有点小文化,她说她不喜欢那些榆木脑袋。在用工难的时代,一份不起眼的家政活,有人干就不错了,亲爱的,你想的太简单了。
我问:一个萝卜一个坑,找到坑了?
她说:都是火坑,我练好了功再跳。
我特意去看十点半的新闻,果然换成了另外一个我认识的女人,此女也是我店里的老顾客,颧骨高高,有点小刻薄小清高的样子。她瘦的前胸贴后背,胸前飞机场,同样是75A,却没有雪的圆润可爱。电视上那个女人本色的念着假大空,天人合一,我想,雪终于由大灰狼变成小狐狸了。我替她庆幸。
我一点都不奇怪她职业的转换,我在机关混过,明白里面的道道。有时候悲哀的想,会不会有一种可能,雪得罪了看上她的领导,而发落边疆呢?以她宁缺毋滥感情至上的态度,这也是一种可能。
只是,她不说,我决不八卦。经历职场的女孩子,不会轻易坦露自己,越来越懂得保护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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