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以后,曾经因为工作,居住在一座女儿国里。在那里,亲密的座谈时常出现。那时候我还是个雏,小罗远在大洋彼岸,摸不到也用不着。大家聊到火热处我惊得一楞一楞的,虽然表面上故作镇静,但心里还是忍不住赞叹----原来世上还有这么一片世外桃源啊。
有一天一个同事聊到两个人同眠共枕的问题。她说,“如果哪一天我未婚夫不在,我会觉得整个床很空,很不习惯。”我这个成年累月的光棍说,“啊?一个人睡多好啊!爱怎么滚就怎么滚,还能睡成一个大字,像迅哥的老保姆一样。”我同事笑笑,“小姑娘,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然后时间嗖嗖嗖!-----转眼间“小姑娘”我结婚也快7个年头了。蜜月、激情,早就晾成锅底的一层脆锅巴,----也别太伤心,饭老烧糊也就不叫过日子了。
但说实话,我还蛮喜欢这种老夫老妻的惬意。没有紧张,没有隐藏,舒舒服服做自己。家就应该是一个扒去尘俗的衣裳,让人好好休息的地方。
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光,就是洗漱完毕,一身轻松地躺在床上。床单松软芬芳,我悠闲地翻书看杂志,等着俺家男人穿着小内裤,一边气急败坏地赶紧刷牙,一边嘟嘟囔囔地嫉妒,埋怨我总是动作太快,把“闲庭信步”气场都抢走了。
小碗一声“速来贡献肉体”,小罗就吱溜钻进被窝里。
----这个偏执狂,十有八九会抱怨毯子不够舒展。然后宝塔山一样在床上站立起来,握住毯子的两角,使劲抖落。
虽然俺家也不脏,毯子也常洗,但上面的一些灰灰土土还是不可避免的。这坏蛋每次都冲着小碗的脸一顿瞎抖,暗算小碗叫小碗得瑟。果然小碗一阵咳嗽,声色俱厉地嚎叫,“罗达伟!”这厮才算完成“床上动作”,心满意足,关灯睡觉。
经常,小罗在两秒之内就会呼呼睡去。这小子天天工作像练铁人三项。早上8点走,晚上9点半10点甚至更晚才回。而且职业病严重,两分钟不看黑莓就浑身不自在。看了黑莓十有八九要回复,只见两个香肠大拇指在黑莓的小肚皮上飞奔忙活,如果不常练,粗手指头还真不会那么灵活。小碗对小子的评语就是,天天火烧腚,皮儿都快烤脆了。
小罗两秒就昏睡,小碗就会烙烙饼,因为俺是淑女,赶不上猪的入睡速度。于是小碗摸摸小罗这儿,瞅瞅小罗那儿。
月光里小子安静地熟睡,嘴唇微启,露出一点洁白的小门牙。嗯,很像一只小兔子。
有时候小碗摸索得有点过分,或着故意过分。小子就会迷迷糊糊地说,Honey, I love you. MUA MUA----嘬起嘴来给俺俩飞吻。
但也有烦的时候----“别逗我~”,哼哼唧唧的。----往往会招来“横祸”----小碗悄悄捏起那个大鼻头……
小罗喘着喘着,柳暗花明找不着村了!
一激灵醒来,对小碗冬天般严厉地训斥,又翻身睡去。小碗也不恼,反而在黑暗里坏笑。就像坏小孩,训斥或赞赏,只要引起相关人员的注意就好。
小碗烙几张饼也就顺理成章地困了。这个时候小罗和周公相谈正酣,人为刀俎他为鱼肉,随便小碗怎么折腾。
有时候小碗伸出五短的小手臂,紧紧地把小罗拥进怀里。像抱着世界上最大最棒的泰迪熊,甜甜睡去。
有时候小碗搂着小罗的一只手臂,或攥好他的一根手指。觉得世界之大,但总还有这么一个人一个家。也很甜蜜。睡去。
有时候小罗翻身背对着小碗。不急。小碗也背对着他,只不过要把身体拱成一个三角,顶点就在屁股上。我俩腚拱着腚,(注意,穿着内衣。想歪歪的同学罚裸睡去,嘻嘻),像两头互相取暖的小猪,温暖又肉感,睡去。
还有的时候呢,小碗很霸道不人道。自己背过身去,还命令此时已经睡得五迷三道的小罗“搂着!”-----经过数年的训练,小罗动作熟练如导盲犬。即使梦还做着,一听指令也可以马上翻身匍匐前进,直到找到目标。然后像贴身内衣一样紧紧贴在小碗身上,变成一扇肉被子,暖和也安全。
就是有时候长满胡渣的下巴颏也要买一赠一地贴在小碗后背上,让人觉得好像有一只小刺猬在那里安窝了,小碗忍耐一会儿,还是决定要转到正面躺着睡。于是肉被子自动撤退,继续呼呼,呼呼呼,好像有没有美女在怀对这小子不重要,呼呼呼才是正道。
太阳东升,呼呼先生往往起得巨早。工作,吃若干顿早餐,有时候还会洗碗。
7点半左右,小罗估计懒蛋小碗该起床了。就爬上床,打算搂上小碗来10分钟的回笼觉。这时候小碗就会勉力睁开眼,迷迷糊糊要上厕所。小罗苦笑自己每天早上是小碗的“尿虫”闹表。
很多时候小罗会做好小碗同志如厕的后勤工作。比如递杯水,小碗 “奋睡”一晚很容易口渴;再比如打开水龙头让小碗洗鼻子,不知道是鼻子还是空气,反正一夜下来很干燥。
然后呢小罗就尾随着小碗重新上床,互相搂着,来一段美妙的回笼觉。
----突然闹钟大叫。两人慌张起床,忙碌洗漱。各奔东西,各找各妈。
一天,开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