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家里的书柜,大部头后面压了个B4大小的牛皮信封,虚虚实实小半包。打开倒出一看,掌心是大大小小形状不等,年代不一的黑白照片若干,想来是搬家后老妈没有来及规整,临时地找了个旧信封收了起来,日子久了,自己也忘记了摆放。
想起坛子里的红火的旧照片,于是端起相机随意摆放后拍了一张集体照,快门的刹那后,忽然发现他们是如此生动地得以再现。禁不住挑选出几张翻拍下来,唯恐日子久了,那模糊的影像都退尽了。
在整理这些翻拍的照片的时候,突然又有种记录这相片中人与事的冲动,遂整理出来同姐妹们分享。
这是我所能够找到的最为久远的一张相片。相片正中那倜傥的老先生是我的外公的爸爸,我从小叫做太太。我记事时他已经年近九十了,记得他拄着颤巍巍的拐杖,瘪着嘴对我说“我最喜欢你!”。你那个字的音要拖到很长。我妈说她小的时候,太太也常这么对他说。
相片左侧受损严重隐约可见扎两小辫的丫头便是我妈,相片右侧那个俊秀的小姑娘是我妈的姐姐也就是我姨妈。而我姨妈左侧的那个小不点就是我那现也年过半百的老舅。算来这张照片也已超过了五十年。
相片中我太太右侧的最最疼爱我的外公辞世也已有十余年,好在外公声旁我姨妈身后的我的外婆,虽已八十有五可仍旧硬朗。太太左侧则是我外公的妹妹一家,平日里来往不多,怀抱襁褓中婴儿的那位老先生去年去世时,外公一家子女三人齐去上海奔丧。
除了相片中的妹妹之外,外公还有位姐姐当年老蒋撤部队去台湾之后,该女子怀着身孕偷渡漂到台湾与丈夫会合。之后,两人在台北共育有子女六人。八几年两岸通航之后,两位老人还时常回来探亲,顺便游历祖国大好河山。老先生、老太太八几岁高龄居然还去登黄山。
老太太也就是我的姑奶奶对我妈妈说,老先生年轻时在家极度威严,子女们平日都不敢同父亲说话,不想这老先生对当时还是小学生的我格外地和蔼可亲。可能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人也变得温和,军人派的严肃作风缓和了些。也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长一幅小女孩相,性格、爱好倒是如男孩子,向来是讨外公、爷爷等老先生欢喜的,相较之下,外婆、奶奶等老太太们则略嫌我不够乖巧。老先生在对我和蔼的同时,对我表弟也就是我老舅的儿子却又是苛严的。因为表弟是老叶家第四代的单传。
话说老相片中我的太太有九个姐姐,而他是最小的也是唯一的男丁。当年叶家在宿迁一带也算是旺族,说起洋河酒厂据说当年也有老叶家的股份,只是到太太的爸爸和叔叔辈,在那个鸦片肆虐的年代,不待到战火纷飞也已是家道中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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