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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你是早春二月花【肉虫子  更新12】
雷本祖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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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4-05-01   

你是早春二月花【肉虫子  更新12】

 十四章:打你没商量

早晨起来,宋天打来了电话,“雷哥,拉完了,待会我给你送过去?”语气有点不怀好意!
  “免了,你叫上头盔男赶过去,在学校门口候着,见到赖广胜往他脸上一拍,然后就跑!记住,等小孩子进了学校。”说完,我自己都憋不住笑。
  随后,我又打了个电话,让于豪江峰尽快赶过去,我一会儿就到。
  等我到了的时候,看见赖广胜刚刚下车,他抱下了孩子,给小孩子背上了书包,送到了门口。而宋天就站在他的身旁虎视眈眈。当他转身上车的时候,宋天冲了上去,对准他的脑门“啪!”一拍,瞬间屎尿横流。宋天昨晚吃的太丰富了,蓝的白的黄的绿的,各种颜色都有,就这么顺着赖广胜的衣服滴滴答答流淌,他的奥迪车也未能幸免。赖广胜显然是惊呆了,不知所措,好久才用双手在脸上乱抹,结果越抹越多。路人纷纷掩鼻走过。他被激怒了,顶着一身的大便,东一头西一头乱窜,似乎在搜寻施暴者。
  于豪吐了一下舌头,“好险!幸亏宋天跑得快,要被抓住肯定碎尸万段。”
  一位老太太看不下去了,递过去一包卫生纸。赖广胜胡乱抹了两把,一头扎进车内,开车离去。
  今天的任务到此结束,我对于豪江峰说。
  我们离开了那里。
  到了晚上,我打电话给于豪;:“于豪!今晚多吃点!”
  “为什么?”他有点警惕。
  “明天,你接宋天的棒。”
  “我不去!”他拒绝。随后,他又说,“我拉不出来。”
  “拉不出来,到公厕里挖!”我盛气凌人。
  到了第二天,我打电话给江峰,让他叫上宋天赶过去,我就不过去了。路过一家油条铺,许多人排着队,看样子质量不错,我也排了过去,轮到我的时候,油条没了,他奶奶!上火。
  电话响了,宋天的,雷哥,麻烦了,赖广胜没来。谁来了,他老婆。他奶奶的!我怒气冲冲吼道:“老婆也打。”吃饭的人都盯着我看,把我当成了疯狗。
  大约十点样子,人马重新聚集。江峰抱怨,“雷哥!我们是不是过分了,那女的今天穿得衣服都是上档次的,全让屎给泡了。”
  “是啊!是啊!”宋天借口,“那女的从没见过这架势,当时就疯了,又哭又叫。”
  江峰:“奇怪,又碰上了老太太,同样递过一卷纸,还提醒说,“闺女,你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昨天一男的也被泼了大粪。”
    宋天:“雷哥!女人都不放过是不是太狠了!要遭报应的!”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看向我,觉得我有些残忍,纯属十恶不赦!
  我叹了口气:“如果大家都是菩萨心肠现在就放弃,各走各路,各归各家!”
  大家摇了摇头。
   “那就继续!”我挥舞着拳头,“谁也不能阻挡我们。江峰,你明天接于豪的棒。”江峰抬眼望望天,没有表情。

  第二天,我很早就赶了过去,随后,他们也陆陆续续赶到。
  等了许久,送孩子的家长都散了,也没见赖广胜的影子,却有一位老太太骑着一辆自行着赶了过来,后面坐着一位小男孩。
  宋天悄悄地说:“雷哥!这可能是赖广胜的妈,后面的孩子就是赖广胜的儿子。”不远处,江峰提着一黑塑料袋,东张西望。“雷哥!怎么办?你不会连老太太也不放过吧。”
  我看着老太太,花白的头发,走路颤颤巍巍,实在于心不忍,打了个呼哨,撤了。
  江峰兀自提着塑料袋询问:“雷哥!这东西,怎么处置!”
  “先找个地方放着。”我面无表情。
  回头我对宋天说:“你立马赶到赖广胜的楼下,继续盯着,如果他出来,就打电话给我。”
  三天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忍不住了,打了个电话给宋天,“你还在吗?”
  “雷哥!”宋天的语气无精打采,“我的头发快熬白了。”
  第四天上午九点,手机突然想起,宋天急促的声音,“雷哥!出来了!快过来!”
  “好!”我马上过去。
  一行人打了个车风驰电掣。一路上宋天不停地报告方位,出租车也七拐八拐,最后,宋天又传过一个电话,“赖广胜停下了,李村大集。”
  在一处卖海货的摊位前,我看见了赖广胜。才几天不见,胡子拉碴,像个农村小老头。看来他的精神备受折磨,人整个塌了。他低头买海螺,全然不知身后的这几个活阎王。我回头问宋天,“东西呢?”
  “什么东西?”他诧异!接着一拍脑门,“忘了!”这家伙真会演戏,立马蹲下身,捂着肚子,问旁边的一位摊主,“大叔!厕所在哪?”大叔看他的样子非常痛苦,用手指了指,他又再次哀求,“给个塑料袋吧?”
  大叔以为他说错了,“小伙子!给你纸!”宋天摆摆手,“不用了!我喜欢用手擦。”说完抽了一只塑料袋跑了。一会儿他就抱着一摊东西回来了。“这么快!”我有点不相信!
  于豪忍不住嘲笑他:“简直成了猪了,说拉就拉。”
  “什么呀!我的肚子早就空了,正好一位大爷上厕所,我就说,大爷你把屎拉塑料袋里吧,我给你十块钱,大爷不相信,你要这东西干嘛!我说有人吃,他笑了,说活了这么大岁数,没听说这东西人能吃,还说让我等于一会儿,大爷一会拉给你。”说完,把袋子往上一举,“你们闻闻,还挺新鲜!”吓得于豪,直往后躲。如果在别的地方,我真想踹他两脚。
  我板了脸,厉声喝道:“不要胡闹!小心赖广胜发现。”抬眼看,赖广胜已走出很远,快要离开海鲜市场了。
  我指了指赖广胜,宋天心领神会,颠着小步追了上去,我们也随后跟上。
  快到跟前,宋天竟然喊了一声:“赖广胜!”
  我被宋天的举动吓了一跳。赖广胜木然地回过头,冷不防与我四目交接,他的眼神充满怨恨,他想走过来,宋天迎上顺便面砸了过去,带着大爷的体温,污浊饱臭的一团稀粪私下喷溅。市场上人群尖叫疏散,赖广胜痛苦地蹲了下去。我们急速撤离。
  回来的路上,他们几个窃窃私语,我拽住了于豪,问:“说什么呢?”
  于豪说:“说了你可别不爱听?”我点点头。“大家说你心肠太硬,冷酷无情!跟着你要倒霉的。”
  “来!来!你过来,我一把揪住了江峰,”你打一辆车!就说你没钱!让的哥免费送你回家,你试试!看看有几个人可怜你?”江峰垂着眼睑一语不发。
  我气吼吼骂道:“想当婊子,又想做圣人,你以为还穿着开裆裤,这么幼稚!”说完我独自离去!

   -------------------------------第十五章:拜谒妈祖庙
  我在苍凉的薄暮里,一个人闲逛,游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路在何方?怀里捂着一瓶酒,偷偷的喝一口,喝一口,也没人理会。在淮阳路一处过街地下通道里,有一位小伙子,怀里抱着吉他正在唱歌。面前一托盘,胡乱堆着零钱。
  我坐了下来,坐在他对面,盘着腿。小伙子的声音略带沙哑,唱到空灵处,就像蝙蝠的羽翼划过我的面颊,声音在墙壁间弹过来跳过去,我的心也跟着起起落落!我把怀里的酒掏出来,对着他晃一晃,他笑笑,歌声不曾停歇。
  手机响了,于豪,“雷哥!哪里疗伤?”
  “地下通道。”
  “地下?这么快就过去了,和谁斗嘴呢?”
  “听歌!”我回敬。
  “哇!阴曹地府也有歌,不会是神哭鬼叫吧!”他吃吃地诡笑!
  “来不来?不来就要过界了!”我顺着他的调调胡说!
  “是黄泉路吧?”他又一阵鬼笑!
  “是淮阳路!”妈的!以为我真死了。
  我这一通胡扯,小伙子都听傻了,歌也不唱了。我安慰着他:“兄弟,待会儿会有几个夜叉过来,你再重新唱一遍多年的好兄弟。”
  小伙子没回过神来,眼睛瞪圆了。
此时,通道里的灯亮了起来,惨白惨白的色,这几块货也赶了过来,就站在通道口,斜斜的影子,卖唱的小伙子打了个个寒颤,误以为夜叉真的来了。
  弟兄们看见酒 就抢了过去,一人一口分着喝了。我示意小伙子,他战战兢兢开始演唱,原先的从容不见了,不是跑调就是忘词,吉他的声音也发出老鼠般的尖叫。
  于豪有点不满,挖苦道:“雷哥!听了要死人的!你好这口回去我唱给你听!我这脑子里就是中华曲库,唱三天三夜不带重复。”
  小伙子也不知被吓着了还是怎么了,反正闭口不唱了。我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把买酒剩下的钱全部都给了他,然后离开了。
  我们在一家诸城烧肉铺里坐了下来,要了一份包肚,两份烤五花肉,一盘子熏辣鸡架。宋天嫌不够,又要了十几个城隍庙火烧。大春干脆抱过来几瓶琅琊台白酒,江峰寻了五个大海碗。
  于豪站起,每一次都是他抢先倒酒。咕嘟嘟,每个海碗满满一大碗,他们四个齐刷刷站了起来,“老大!祝你健康!万寿无疆!没事放屁,屁响人旺!”
  我假装恼怒:“你们——你们又在咒我!”
  宋天拍拍我的肩膀,“雷哥!息怒!息怒!你误会了,人旺!不是人亡!来--来!干--干。”几个人一饮而尽。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端起海碗,猛灌了下去,顿时,我就懵了,我晃了晃,天旋地转,看什么都是两影,连城隍庙的火烧都变成了小鬼的眼睛,红彤彤的,奔着我飞了过来。我想夺路而逃,却被宋天拽住了,雷哥,吃个火烧压压胃!
  我压住燥热的心坐了下来。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东倒西歪,满口胡言乱语。宋天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线,把烧饼串在了一起,挂在脖子上,说要出去化斋。我们拦也拦不住,只好跟着去了。我们在马路上东游西荡,害的路上的行人和车辆纷纷躲避。不知游荡了多久,似乎天要亮了,大家才清醒过来。不知不觉竟然溜达到海边了。
  宋天突然一指,“快看!”
  大家纷纷望去,模糊的几个字“天后宫”,天哪!我们到了娘娘庙了。
  宋天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娘娘啊!深夜扰了你的梦,饶恕这几个不孝的子孙吧!”
  大春也跪了下去,嚎啕大哭:“娘娘啊!我冤哪!”
  不知道大春是真哭假哭,我心里也酸酸的。娘娘庙有五百年的历史了吧!不论时光如何变幻,相似的人间,夜夜潮汐相伴!
----------------------------十六章:你是早春二月花
  几个人往回走,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旁边,高大的房檐下,有一盏灯,老式的柴油马灯,里边的灯芯换成了五烛瓦的灯泡,灯光依稀,鬼火荧荧。
  宋天幽幽地吐声:“这是间棺材铺子。”
  众人吃了一吓!我觉得肌肤发紧。于豪眼亮,指了指门楣,四个鎏金大字,鑫鑫旅馆。
  江峰提议:“雷哥歇会?”我点点头。
  宋天上去敲门,许久无人应。于豪上去猛地踹了一脚,门开了,门缝里挤出一头颅,光秃秃的,眼睛上翻,绿着一张脸,不说话,怒视着!
  宋天友好地喊了一声:“大爷!”
  老人家耳朵没聋,接上了话茬,“你们要干啥?”
  “我们想找一间客房休息。”
  大爷没好气地说:“天都亮了,还休啥!”
  “没事睡一小会儿,钱照付。”
  大爷不情愿开了门,我们跟着挤了进去。一条幽暗的走廊,天棚上垂下一盏灯,昏昏黄黄,两边的木门紧闭着,刚刷过的油漆泛着紫红色的亮,离远了看,活像是一幅幅战立着的棺材板!
  我扯了扯江峰,他走在队伍的后面,他有点胆小,我指了指后面的木门,悄声说:“这里面有干尸!”江峰霍地一下跳在了队伍的前边。

  在走廊的的尽头,大爷开了一扇门,亮了灯,一间屋,四张床。于豪,宋天,大春各人抢了一张床。江峰傻子似地站着。大爷拽拽他,“来!还有一间房,你跟我来!”
  江峰回头望望棺材板子,坚决地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习惯站着睡!”
  “站着睡?”大爷看了他一眼,有点吃惊,摇了摇头走了。
  我冲江峰招了招手:“过来咱俩挤一挤!”
  他也不客气,三步并作两步颠了过来,我俩像两只贴面饼子背对着背黏在了一起。周围已鼾声四起。我也睡了。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人晃醒,睁开眼,一张老脸,像位判官,没有一丝笑容。好一场梦里乾坤,天昏地暗。
  看看表,下午三点。
结了账,走出了旅馆。阳光斜斜地笼在了人身上,路两旁的梧桐树蔫蔫得像被抽了骨髓,一副无精打采杨。几个人互相道别,散了。

  
  转天我们再次聚会时,话题自而然扯上了赖广胜。
  “雷哥!这事是不是就算完了!点灯熬油的,白费蜡!”宋天吸耷着鼻子,眼神落寞。
  “没完!今日最后一搏。”我精神抖擞。
  几个人来到一家电脑科技城,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姐接待了我们。她带我们先转了一圈,介绍了各种版本不一的电脑主机,我凝视着她长长睫毛,说:“不好意思,我只想打几个字。”
  “打字?”她脸色不悦,显然有点失落,身子一扭,坐在了电脑桌旁,狠狠丢下一句:“这里打字很贵的。”
  我赔着笑:“知道,单字不会超过一百吧!”
  “那倒不至于。”她冷冷地说。
  调好了电脑,她回过头 :“说吧!”
  我闭了闭眼,思索了一会儿,脱口而出:“赖广胜先生,恭喜你获奖了!”
  我在说这话的时候,哥几个瞪圆了眼睛,不知道我又要玩什么花样。唰地一下围了过来,齐伏在女孩的脖项旁,宋天的那张臭嘴干脆贴了上去。
  我润了润嗓子续了下去,“赖广胜先生,恭喜你获奖了!你获得了由雷声公司在福龄园为你提供的大小墓地两块。位置绝佳。那是你生命的最后港湾,永恒的家园。特别声明一句,你儿子很优秀,那块小一点的墓地,是本公司赠送的,不花你一文钱。如有疑问请拨打以下手机号码。”
  女孩纤纤十指飞快地打完了最后一组数字,突然回头,这几块货像苍蝇四下飞散,女孩没有察觉,只是问了一句:“好了吗?”
  我点点头!女孩呼了一口气,娇声说:“怎么感觉像电影里的桥段。”
  “是!是!我也这么认为。”
  “你们哪里有墓地?”她反问了一句。
  我犹疑不决,笑着说:“你是不是早点!”
  她瞬间红了脸,“不是我,是我姥姥,她老人家今年八十七了。”
  “哦!应该准备了!”我顺着她的话。
  “那——我需要的话,是不是可以打这个电话?”她指了指屏幕上的号码。
  我一下子紧张了,变得张口结舌:“那不行!那是死亡热线,哦!不……不,那是?那是?唉!这么说吧,我是打工的,对这些事不知情。”我有点语无伦次。
  我发现了江峰,突然福至心灵,“你可以问他!他是经理!”
  女孩子把头转向江峰,江峰走向前,彬彬有礼,“小姐,我叫隋江峰,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
  他塞给女孩一张纸条。他是何时何地写的?这家伙!也是鬼精!
  女孩站了起来,江峰摸人家小手盈盈一握,抬高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只不过是吻了自己的手。
  他含情脉脉对着女孩说:“如果有一天,咱姥姥驾鹤西去,你一定告诉我,我会选一块风水宝地,让她老人家在那一世里也风风光光,”
  这一番表白,深深打动了女孩,她眼里含着泪,梨花带雨的妆容。
  我递了个眼色给江峰。江峰心领神会,弯着腰委婉地说:“不知小姐芳名?”
  女孩坐了下来,飞快打出两个字:林湄!
  “林湄!”江峰动情呼唤,“多好听的名字,我会刻在脑海里,每天温习一千遍。”
  看着帅气的江峰,女孩有点害羞,低下了头。
  江峰的媚态愈演愈烈,又攥住了小女孩的手深情地晃悠,“林湄!你我之间隔着一条河,等我渡口造船,接你共赴盛宴!啊!我们还有事,你把打好的字给我吧!”
  女孩慌忙站起,扯扯衣襟,如梦方醒。
  她从打印机里熟练地抽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江峰问:“多少钱?”
  女孩子娇滴滴说了一句:“免了吧!”
  江峰得寸进尺,“啊!这个!这个!有信封吗?”
  女孩打开抽屉拿了一张。
  江峰接过,连声说:“谢谢!谢谢!等我啊!等我那艘船……!”
    妈的!白面书生太能忽悠了。
  女孩不说话,看着江峰,深情地凝视,眼睛眨也不眨,魂儿早已爬上了那艘船。
  我们离开了那里。
  江峰恋恋回头望,差点撞上路旁的电线杆。
  宋天酸溜溜说了一句,“他妈的,江峰太会演戏了。”
                                          十七章:静候佳音
  江峰撞了,额头上一块印记,浅红,就像被小女子亲吻过!于豪笑弯了腰!
  大春低着头,不说话,冷着一张脸。“春哥!不舒服!”我假装关切!
  他支支吾吾,“那块……小墓地,那块……小的,你不会……?你……你会断子绝孙的!”他恶狠狠咒骂了一句,眼神折向别处,带着悲戚!或许他想到了自己的小虎。
  我笑着安慰他:“想哪去了?这是最后一次,熬过了就赢,熬不过就输,以后不会再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来了一辆出租车,几个人坐了进去,马不停蹄赶至文庙小学。
  正赶上放学,小孩子叽叽喳喳像一群刚出窝的小燕子,蜂拥而出!
  我们也看见了赖广胜的儿子,他挺活泼偷拽了一把小女生的头发,撒腿飞跑。
  一位老年妇女推着自行车追过去抓住了他,她亲了亲小男孩。抱起把他放到后面的车座上。
  在众多的私家车纷纷离去之后,老太太一边和孙子说着话一边推着自行车走。
  她的前面,宋天低头走路,后面,江峰亦步亦趋紧紧跟随。
  走了一段路,宋天回过头招呼了一声:“大妈!到天泰小区怎么走?”
  老太太停下了脚步,一副热心肠,伸出手指比划着,宋天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在纠缠。
  江峰快速跑了过去,在小孩子的身后下手了。他快速递拉开书包,把信放了进去,又轻轻恢复原样。小男孩兀自不觉,正在低头吃着零食。整个过程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江峰对宋天使了个眼色,两人相继离去。

  我们在文庙汇齐,说了一阵闲话,打车来到劳务市场,相约对此事不再提,这一章就算翻篇了。其实,我哪里放得下!将近一个月了,风里来雨里去,车马劳顿,夜以继日,不曾丝毫停歇!且不说荒废了时间,还把原来的老主顾得罪了,他们纷纷把活转让给吴老二、吴老三哥俩!我们到了市场,就有人通风报信,添油加醋描绘了一番!期间还说了许多败坏哥几个的坏话!这个死老二!弟兄们义愤填膺,纷纷摩拳擦掌准备一战!
  我看见了吴老二哥俩,他就站在不远处,身边围了一群人。
  我走了过去,空气有点紧张。吴老三随手攥住一把铁镐横眉冷对!我没有理会他,径直向吴老二走去,吴老二的脑门上冒了一层细汗!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嗡声嗡气说了一句:“老二啊!趁我们不在发国难财了,今儿表示一下吧。”

  吴老二闻言眼神一变!随后堆起笑脸,忙不迭连声说:“明白!明白!”极迅速从包里掏出一条烟,递了过来。
  我一看,档次不低,极品泰山。他谄笑着:“早就准备好了,不成敬意!”
  见到这一幕,吴老三把铁镐别到了背后,讪讪地笑着。我走了过去,从他手里抽出了铁镐,戏谑笑道:“老三啊!你不够意思!看见哥哥,就来硬的!你以为哥哥是吓大的!”
  我转身对众人说:“市场就这么一碗水,大家轮流喝,不能一人独占,有饭大家吃,有活大家干,这才是一家亲兄弟!”
  话音未落,掌声一片。我轻松化解了危机。随后,人马各自把持一角,三三两两坐了下来。

  我翻看着手机,等赖广胜的电话。三天过去了,我在焦躁中等待,感觉度日如年!好个赖广胜,我真是小看了你。好!好!老子败了!老子暂且放过你。
  我从手机里调出了陈松的号码,打了过去,“陈老板?不好意思,弟兄们尽力了!你在哪里?我把欠条送过去。”
  陈松显然有点失望,不耐烦地说:“我在上海,过几天就回去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说完鼻子哼了一下。

  第四天,我在小枣园附近挖水沟铺设管道。手机响了,衣服在上面,我够不着,宋天从沟里窜了上去,一手的污泥,从兜里翻出了手机,递了过来。一组陌生的号码,我摁了接受键,“哪位?”
  长长的沉默,就像乌云压顶似得沉闷的感觉。我勃然大怒,“不说话?挂了!”
  对方着急了,“等!等!我是赖广胜。”
  “啊!”我掩饰住莫名的惊喜,轻描淡写回了一句:“有事吗?”
  “我!我!”对方犹疑着,看得出心情很矛盾。最后长长的一声叹息!“ 咱们见个面吧!”
  “好,就等你这句话了,我约你!”挂了电话,把手机扔了,我欢呼雀跃。宋天在上面探头竖脑,我一把揪了下来,抓起污泥糊了他满脸,又踹了他几脚!他惊魂未定,连声说:“雷哥!你……你疯了。”我仰天大笑,“错,咱们要发了!”
  宋天一听来了精神,“快!说说看!”
  “赖广胜投降了。”
  宋天像火箭一样“嗖”窜了上去,兴奋地在地面上打转转,嘴里嗷嗷叫着:“赖广胜投降了!赖广胜投降了!”
  于豪、江峰、大春纷纷赶了过来,问清楚了怎么回事,几个人把铁锨、镐头全扔了,不干了,再也不干了,这简直是畜生干的活。
  我笑着骂道:“瞧你们这点出息,小心乐极生悲!”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打了个电话。“宋天,过去了吗?”
  “雷哥,刚到!”
  “小心点,有情况就打电话!”
  然后我就拨通了赖广胜的手机,“赖老板,我是雷胜公司的,我们见个面吧!”又是长久的沉默,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试探地问了一句:“怎么?后悔了!”
  可怕的沉默。半天,他说话了,像是挣扎了许久之后,“兄弟,我想跟你商量个事,能不能先还十万,剩下的……”
  我立马断了他的念头,不客气地说:“赖老板,依照约定,你连本带息共计十九万……”
  “啊!”他显然吃了一惊,暴怒道:“你……你们是土匪,是流氓,你们这是讹诈!”
  我轻声安慰他:“赖老板,不要激动,你听我说,我给你算了一笔账,你今天换十万,剩下的九万还是要换,我与你的债权人商量过了,如果能一次付清十五万,剩下的四万利息我们就一笔勾销!你好好想一想,不要着急!想清楚了就打电话给我。”我掐断了电话,随后把手机也关了。跟我耍滑头,我鼻子哼了一声,我要把你最后的毛刺拔的干干净净,让你走投无路,求地无门,总之一句话,让你彻底投降!
  我穿好衣服,走下楼梯,在路旁买了十只小笼包,边走边咬,汤汁泛滥,汤汁甚至砰溅到衬衫上。
  我咽下了最后一个包子,开了手机,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号码是赖广胜的,他有点急不可耐了。我把手机又关了。我要把他最后一丝侥幸消磨殆尽,让他觉得,在等不到我的分分秒秒里,让他误以我在为他量身定做一具棺材,还有那一具小一点的。鉴于此,他就会惶恐不安,日日惊悚,还有那夜里睡醒时的噩梦。最后,我了解他一定身心疲惫,筋骨生痛,就差给我跪下了。
  差不多火候了,我重新开了手机,刺耳的铃声再度响起。我慢悠悠按下通话键,电话那头一阵哽咽,“兄弟啊!就照你说的办吧,哪里见面?”
  我心里掠过一丝悲凉,有点可怜他了。不过,我把自己重新敲打了一番,我告诫我自己,赖广胜带多少人我不知道?操多少棍棒不知道,是否报警不知道!这一连串疑问让我的心为之一震。我平复了心跳,“赖老板,李村大集见,只许你一人,到了再联系!”我挂了电话。
  紧接着,我打通了江峰的电话:“你联络于豪、大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李村大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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