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这一年
我又看到一个新天新地，因为先前的天地已经过去了，海也不再有了。
——[圣经•启示录]
后来九月碰到了优。平淡温和的男人。年轻英俊的脸，湖水一样清澈的眼神。两个人一起吃饭购物。一个人在前，一个人在后。很少争吵，日子看过去风平浪静。冬天的时候，走在路上，她的脸冻得红红的，干干的，鼻头凉凉的，有起皮的碎屑。他拿出护肤霜，给她轻轻地擦脸。
优带九月去了阳光充沛的南方。第一次去他的家，太婆抱着他俩，没牙的嘴，笑得像绚烂盛开的花。说，啊呀呀，听不懂啊，宝贝，我们学鸟叫吧。
太婆说当地晦涩难懂的方言。家里也没有人来听太婆讲话。只有九月。九月一直觉得太婆像哈利波特里面的女巫。骑上一把扫帚就可以飞。
午后的阳光灼热，两个人，坐在树荫下聊天，叶子青翠湛绿，阳光在上面轻快地跳跃，闪亮。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说一件事，说着说着，就各说各的语言。最后，两个人都开心畅快地笑。
那天晚上，太婆送了四样珠宝给九月。方形红宝石的戒指，嵌在黯淡的黄金上。还有翠玉的镯子，项链，耳环。拿着一个一个给九月戴上。她的好品位让九月惊奇。
婆婆在一旁，大声叫道，糊涂啊糊涂。摔门愤然而去。
九月戴着跟全家人一起吃饭。碧绿的玉镯子轻轻地在腕上滑动，碰击在桌子上，瓷碗上，细小的音符一样叮叮当当地响。整个人看起来熠熠生辉。
睡觉前，说客来了。优说，灰姑娘，你留一样吧。剩下的给我妈妈。
她想了想，笑了。把那些温暖了片刻的宝贝，又还给了太婆。
过了几天，他又送了她一颗钻石。她没有再戴到脖子上。一个人出门的时候，戴在自己美丽的手指上。转啊，转啊。
戒指的幻想意义太多。她低下头亲吻它。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