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当年风风光光地出来,结果却是把家拆了,把孩子和老公都撂在这里了,一个人悲悲戚戚地回去?拉倒吧。不瞒你说,至今,我们离婚的
事都还瞒着国内的亲友呢。”
“你究竟有些什么实际的打算?”
“首先,托中文热的福,我最近申请到联邦政府的一个特别项目,这也是我所在的现代语言系,目前最大的项目,我希望能够借助这个项
目,促使学校把我从Part time 转为full time ,这样我就有资格申请绿卡。这次去你那边开会,就跟这个项目有关。”
“还有呢?”
“时刻准备着,回学校读书,万不得已的时候,转F1学生身份,读一个博士学位出来。”
“那你刚才说的美国大叔?”
“美国大叔自然是最快的途径,但眼下,进展没有预期的顺利。”
“说说看,怎么个不顺利法?”
“我原以为,身边这种异族通婚的不少,老美又不看重年龄和曾经婚否,比我老的,比我丑的,比我没文化的都嫁得出去…...结果,打出招
兵旗,也愁吃粮人啊。我约会的第一个男人,严格来说不能叫大叔,是本地一间天主教学校的老师,比我还年轻两岁,条件不错,长得也
体面,前任老婆是个韩国人,不知道他有没有亚裔女子情结哈,你看他第一个老婆是当年服兵役,驻军韩国时,顺带娶回来的。至于为什
么离婚?他没说,我也没问。约会我,又是个中国人。”
“这叫杂交优势嘛!我一老美同事,结婚N年了,不生孩子,不是不能生,而是说不想生个高鼻子深目的西式孩子,知道他是胡扯,但想想
也觉有趣。你就别想什么亚裔女子情结了,如果真有,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人家不会说亚裔女子的胸部是飞机场。两个人能对上眼就
好。”
“看着是顺眼,问题是那小子,是个藏独加台独。”
“这倒是有趣,以前知道政治立场不同,夫妻反目成仇的,你这是见解不同,不能为友的,难不成你跟人家在一起,就是讨论这种问题?而
不是花前月下,床头床尾?”
“不是我要讨论,是他不依不饶,你都不知道有多扫兴。在意大利餐厅里,有红酒,有蜡烛,那种情调可是我和成新明从来都没有尝试过
的。雾里看花,灯下看美人,其实这句话用在帅哥身上也适用。我这边迷惑于眼前的高鼻子蓝眼睛是现实还是虚幻的时候,那边人家说
了,西藏根本就应该独立,不同的文化,不同的种族,不同的信仰,凭什么非得跟中国人搅合在一起?”
“笨蛋!这小子。你怎么说?”
“我说你可真是狗拿耗子管得宽,西藏跟你个美国鬼子有什么相干?他可是理直气壮得很,还反问我,谁说狗不能捉耗子?捉耗子又不是猫
咪的专利。还说西藏跟他的关系大了去了,关系到人权,宗教,信仰和自由,关系到人类生而有之的平等…...他还说什么他当年曾经组织过
群众上中国使馆门口,要求西藏独立,还组织过群众,抗议北京举办2008奥运会。”
“这个混球,真是煞风景。那你们就在那样的良辰美景里讨论遥远的西藏了?”
“只讨论西藏也就罢了,我去过他的家,丑话说在前头,你不许批评我,我不是懵懂少女,我自然知道,独自受邀去一个单身男人的家,孤
男寡女在一起,会发生什么。我现在独身,我的前夫已经是俄罗斯人的俘虏,谁要是要求我还守身如玉,那可就是假冒伪善了。”
“所以,这位藏族加台独美式帅哥,就成了你的俘虏?”
“我倒是想啊,问题是没有。”
“你魅力不足?手段不够?”
“是这个混球,跟我谈了一晚上的台湾独立,两岸关系,大好时光,被我们用来脸红脖子粗地争论民主与专制,贫穷与富有,历史和现实
了,TMD,我好不容易燃起的热情,就这样活活地被浇灭了!”
“他有什么问题吧?”
“什么问题?”
“同性恋,或者……”
“同性恋肯定不是,但有没有男人的问题,我没试过,不知道。唉,你说,是有点怪哈,他和韩国女子结婚多年也没有孩子,不会是真有问
题吧?”
“你问我,我问谁?”
“算了,这个藏独加台独就不说了,他败坏我的胃口,我真怕跟他没完没了的扯口水,讨论那些离我八百年远的,我管不了,也没资格管的
西藏和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