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很痛。我一直没有很好地爱惜我的手腕。打球时,喜欢额外用手腕加力杀球。骑脚踏车,喜欢一只手持把,一只手拿一杯冰咖啡。
母亲说,你姥姥以前冬天经常用冷水洗衣服,也痛。
那时我很小。母亲也只说过这一次。每次手腕痛的时候,经常会想起这句话。记忆有时是一种天意的安排。
我一直是个敏感的女子。容易脸红。从不轻易在别人面前流泪。母亲说,像是你姥姥的性格。
我跟姥姥并不亲密。也不常见面。小的时候是每年一两次。大年初二,换了漂亮的新衣裳去姥姥年过年。
姥姥家在繁华街道的深处。在那里,一整天都是拘束的。但是她看见我和妹妹却是那样欢喜,跑前跑后做一桌子待客一样的好菜。
她待我们与其他小孩都不同。不像是待舅舅家那些活泼的孩子。一直都很客气。像是对待出身诗礼人家的小孩。
其他的时间见面,是她带我去看医生。母亲把我交给她,她再带我去找舅舅。舅舅是医院里的医生。
小镇医院空旷寂寥,天空湛蓝高远,白杨树阔大的落叶在秋风里翻飞。我们坐在树荫里等舅舅。
只是沉默的面对面。是同一个城市里熟悉的陌生人。
祖母去世的时候,她来收拾故人的东西。旧的包袱,旧的箱柜,她一个一个整理好。有一只老式的凤凰花纹的银镯,看起来非常厚重吉祥。她非常喜欢。母亲也送给她。
我一直觉得记住的事情都是缘分。以后每次看到这样类似的古典的手镯,也会想到她。